通常住宿的人要麼就是父母很有錢想把他們送進集體宿舍磨練磨練,要麼就是家住在市郊的工農子女。女生宿舍樓307室都屬于後者。晚上九點出頭,四個人影就聚集在宿舍樓背後的垃圾處理站旁。沒人願意站在那裡,但這個位置是唯一一個宿管監控攝像看不到的地方。
“孫怎麼還沒來?”三床的吳姐人高馬大,以田徑特長生的身份被學校錄取,運動會的時候基本上一手包辦了所有的女生運動項目。她倒不是很計較,她喜歡照顧其他人的感覺,特别是那些被壓迫的弱小群體:不符合傳統性别正統的,原生家庭環境惡劣的,樣貌出奇身體孱弱的,她一概接受。在她的領導下,307室算是整個住宿樓區少有的氣氛和藹,室友相助的宿舍。
“熏死我了……該不會放我們鴿子了吧?”一床的思定用紙巾塞住了自己的鼻子。
“不會的,有錢不賺,孫不是傻子。”吳姐回答。
“我看她跟傻子差别無幾。”六床的四樓捂着鼻子埋怨道,“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學也不會玩也不行,吳姐你眼神也太差了,跟她打上交道。”
“閉嘴。不是她誰給你深更半夜帶高級衛生巾?”吳姐給“高級衛生巾”用手打了個雙引号,“這不就到了嗎?”
孫的身影在街燈裡逐漸明朗。“四罐啤酒,一包棉栓,扁食一份拌面一份。”她一個一個地把這些東西遞過栅欄的間隙,“低俗雜志兩本,方便面三包,外加你的口紅,加上人工總共兩百。”
“什麼低俗雜志……”五床的時宜紅着臉說,“想看看韓流帥哥犯法不成……”
“對不起,高雅雜志。”孫改口,“錢。”
四個人湊夠了錢遞給孫。“謝了,孫。”吳姐說到。“幫大忙了。”
“不用謝。”
正當孫轉頭要走,吳姐叫住了她,“孫!周五晚我們給思定慶生,你也來吧。”
吳姐一開始還不懂為什麼孫會一直幫她們帶東西,每個星期加起來不夠五十塊的人工費哪裡值得她待到晚上十點等交接?随着時間的推移,吳姐泛濫的同情心給出了答案:孫碌碌寡合的外表下一定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而這幾個月來跟她們的結交一定是孫療養創傷的手段,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循環漸進地回到社交網絡中。吳姐很想做她的保護者,鼓勵她找回自信,結交自己真正需要的知心好友,請她來思定的生日派對将是康複過程的第一步。
孫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吳姐滿意地笑了,這證實了她的猜想。四個住宿生跟孫道了謝就都回去了。回宿舍的路上思定跟其他人說要去足球場跑圈,留個廁所給她回去洗澡。思定每天晚上都要跑一圈,說是跑累了助眠,她室友都習慣了。
孫站在栅欄的另一邊,剛要轉頭回家,卻看見前面不到幾步的距離,昏暗的街燈投射在水泥路上橙黃色的圓圈中間,端坐着那隻黑色的野貓。是同一隻貓,孫對這一點很确信。
“又是你。”她問,“這是什麼征兆嗎?黑貓不祥這種迷信,西方人才受。我一唯物主義者,你又能把我怎樣?”
那貓歪了歪脖子,絲毫不理會孫的自言自語。
“我不相信一朝一夕的崩潰。瓦解是持續數年的,數十載的,循環漸進的惡化。你這樣吓唬我又有什麼好處?”
那貓喵了一聲,開始舔自己的後腿。
“走。趕緊走。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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