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的啞謎,薛·全場最菜·禮一臉茫然。唐淺見林海芝不是很想接她的話茬,眉頭一皺,道:“林姨,此事仍能破解,不必這麼消沉。”
“我本來以為你能帶來轉機,但看來我還是錯了。”林海芝猛一回頭,死死盯着唐淺,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此行大兇,是我的死劫,我早有預料。但沒想到,你這個計劃外的存在,仍舊無法帶來任何變數。”
唐淺沉默片刻,輕歎道:“您是指,我沒有殺死秦朔嗎?”
如果在校長室,唐淺真的出手殺了秦朔,一切都不會演變成這樣。若是道行不夠也就算了,但唐淺在知情後仍未選擇下手,這是失職,放在靈異圈,絕對會顔面掃地。
哪怕這人是自己看好的後輩,林海芝也難消心頭之恨。如今青鳥小學的風水局已經油盡燈枯,發展下去,不日便會蔓延開去,屆時整個湖城都會大難臨頭。在其他人出手控制局面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遭到毒手。
僅憑她留下的這點後手,根本不足以與現在的秦朔較量。
林海芝平複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周圍狼藉的景象,心頭也是一涼,說道:“也怪不了你。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父親當年和我這麼說,但年輕時心高氣傲,總覺得自己能掌控命運。但說到底,窺探天機,也改變不了要發生的一切。”
“世間萬物,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你又何苦做這些?”
重生前,那個人這樣勸過唐淺。
“林姨,我是來幫你的。”唐淺說。
這一次,林海芝終于正視起唐淺來,道:“你沒聽到嗎,我們改變不了什麼。在馮慧邀我到這裡前,我為自己蔔了一卦,就知道我的死劫将至。如今一切都應驗,不是你我兩人能應對的了。”
“别不把我當人啊!”薛禮插嘴。
“你爹在還好說,你的話……”林海芝沒說下去,但是薛禮氣了個半死。
唐淺瞥了一眼暗自生氣的薛禮,忍了忍笑,道:“林姨,現在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現在事态緊急,我不與你多争論這個問題。如你所說,當初算的那卦,并沒有我的存在,對吧?”
林海芝點點頭,這也是曾經帶給她希望的事情,唐淺是超出她卦象的來客,也就是說,是“變數”。
唐淺笑了。
“林姨,人世之事,哪有定數。我既然是你的變數,那麼你所知的未來,也能由我改變!”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當年林振國看到年幼的林海芝寫下這句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父親告誡她:“别人可以不信命,我們不行。”
林海芝挨了那一巴掌,卻梗着脖子,并不服輸。她始終堅信,隻要自己的能力上去,一定可以改變所謂的“命運”。但很快,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己窺探到的結果,将死之人無法拯救。
她替兒子收拾好行李,那年他考上心儀大學,意氣風發,準備迎接大學生活。她囑咐路上注意安全,到達目的地之後及時打電話。那天午宴親朋滿座,光鮮亮麗。
但那天她就知道,她再也接不到這個電話了,飛機失事的消息在須臾之間傳遍大街小巷。半生替人蔔前程,定風水,一生榮華,一紙荒唐。
于是她不再蔔卦。
如冥冥中有所預料,馮慧找上來的時候,林海芝忽然心慌得厲害,許久不蔔卦的她再次進入了小屋内。結果正如她所設想,大兇,是她的死劫,而且這事件造成的影響遠比任何一次要惡劣,卷入的何止幾十上百人。
她已經身死,接下來湖城的百姓也會卷入,而她無力改變這一切。
“說得輕巧,如果真能做到,我的兒子也不會死!”林海芝想起臨行前,自己兒子那張毫無陰霾的笑臉,每每想起,都會被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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