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次日大雪将至,濃墨烏雲籠罩于皇宮中。
幾道穿着宮袍身影的人從拐角處出現:“快把東西送過去。”
“快,快。”
“可要在陛下面前小心些。”
宮人幾言細語,面上都是警惕的神色。
今日可是皇家祭祀的日子,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
而皇城地勢最高的地方,殿前偌大的金龍雕像騰雲駕霧,殿内的無數牌位無聲的注視着面前的跪拜的人群。
“祭拜開始。”李總管的聲音似乎穿破了雲霄。
旻朝的皇家祭拜禮,便是分為三步:皇室之人禱告、朝臣上香、沉香禮。
待到一套禮成,此時已經約莫過了半晌。
“陛下。”一旁的李總管立刻端來了清水,打算讓皇帝清洗手上的香灰。
立于一旁的天灰素袍之人,在皇帝的身旁便遞來了一巾帕:“父皇,請淨手。”
李總管立刻将水盆交給了身後的小太監,含笑說了一句:
“四殿下還是這麼體貼,咱家可是看在眼裡,替陛下感動着。”
“你這老奴才。”
“陛下說的是。”李總管笑着回了皇帝的話。
即便如此,皇帝也十分受用他的話,慈祥的看着燕啟臻。
李總管在一旁看着,不語。
自太子之事出了之後,皇帝便是整日憂心,時時刻刻總是擔心着皇子們開始角逐皇位,将他置于危險的餘地。
畢竟,這位陛下也是這樣爬上來的。
自古以來,無論是兄弟手足,甚至是父子情深,都在皇權之下顯得格外淡薄。
李總管可沒有忘記這位陛下是怎麼樣讓先帝退位,又怎麼逼迫攝政王而失去了儲君之位,說到心狠手辣。
這皇城中,誰又比得上陛下呢?
而為何最近獨愛這位四皇子,李總管心中猜了個大概。
太子的事情讓陛下生了警惕之心,而諸位皇子中又隻有這位四皇子沒有母族勢力,而且在皇後誕宴上舍身救了陛下一命。
這般“聽話”又沒有權勢的皇子,陛下又要用人,自然是放心将一些朝事交付于他。
四皇子時運已到,又次次将陛下安排的事情辦的妥當,事後也不貪功,将功勞都算在了輔佐陛下的臣子身上。
恐怕,倒是會得一陣子寵。
“臻兒,今日祭祀之事你安排的甚是妥當。”皇帝贊賞的開口。
“多謝父皇贊譽,此事本就是兒臣應為父皇解憂的。”
“更何況,兒臣也願為我朝祖先獻一份力。”燕啟臻拱手作禮,并未有什麼得意的神色。
“好,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皇帝輕輕的拍了他的臂膀,似乎真的像一位尋常的慈父。
“父皇,既然祭祀一事已經結束,不如便即刻回宮。”燕啟臻的眼眸在一堆香燭的火光中,格外幽深。
祭祀之地與皇宮離得并不算遠,但因這祭祀之處在山林之巅,便卻需得用轎子将貴人擡着下去。
龍駕在前,随後臣子的轎子才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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