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在軍官裡算是涵養非常好的,若是其他同僚,要是有一小點不順心,便要大肆動粗。日本人骨子裡的殘暴和野蠻氣息,在古谷川身上是瞧不見的,他向來自恃文明,故此把這種劣性隐藏得很好。也因此,古谷川和那些兇神惡煞的矮個子軍官們比起來,看似非常寬容,簡直可以說是和藹的了。在醫護人員走出去的時候,古谷川就從櫃子裡利落地拿了襯衫長褲,俐落地替床上的青年把全身都換了。他已經在前些時候就徹底地端詳過這具身體了,如今已經沒有絲毫的新鮮感,不過有一件事情,古谷川是每回必做的。古谷川在把青年剝光了之後,單手不算溫柔地把他給翻了過去,指節移動到了臀間的凹溝。他稍稍地俯下身,把那地方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神情詭異,過了一陣子,他才幫對方把褲子套上去。替葉海濤穿戴整齊後,古谷川又有些溫柔地用手背摩挲着青年的臉頰,那雙目光泛着一種奇異的微光。雖然他是不介意把時間都耗在葉海濤身上,不過情況并不允許。古谷川在洗過澡後,在下午四點又出了一趟門。他的工作是非常多的,自從他管理了文化部,奉命将新加坡更名為昭南島,便也順道接手了在戰争期間從英國人那裡掠奪而來的資産。他現在是要把這些東西上報出去,以便自己不會被派往蘇門答臘那裡——他現在好容易回來新加坡,實在是不太想這麼快就離開。此外,他還得從本田尉官那裡,把先前抗議暴動的華人學生救出來。這件事雖然有些麻煩,不過作為葉海濤近日順從的獎勵,他還是願意花費一點心思的。不過,前提是,那些華人學生必須還活着。古谷川仔細想了想,就先轉車到了檢證管理局的辦事處,然後把本田中尉給揪了出來,結果聽說那些學生已經扔坑裡埋去了,便皺眉頭軟硬兼施地把手下教訓了一頓。人既然死了,那自然沒法子了,古谷川從前就不太看重人命這東西,又經曆過了這麼多的腥風血雨,“人”這玩意兒在他眼裡,實際上已經跟畜生沒什麼差别。古谷川在外頭折騰到了晚上,勤務兵忽然急喘小跑而來,聲音洪亮地給他報告了一件事情——古谷川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隻是快速地從位子上站起來,讓勤務兵迅速地驅車,趕回了宅邸。當到了大門的時候,古谷川直接跳下了車,跟着憲兵走到了房子的另一側,那裡已經有好些個憲兵圍着了,拿着大布蓬,非常熱鬧。古谷川擡起頭去,陰森地眯了眯眼,跟着他的勤務兵還很年輕,氣急敗壞地嚷着:“他好像要跳下來了!不!他要逃跑了,被我們逮着了!”在黑暗中朦胧的燈火下,古谷川确實瞧見了那站在窗口外橫柱的青年。葉海濤也同時望了下去,他已經和這些日本人僵持了好一會兒了,他們顯然是不敢傷害他,連拉扯都沒膽子,所以才會拖到現在。這樓房不高,要是小心點跳下去,頂多是折掉胳膊或是腿的,還出不了命。葉海濤一直想着要逃出去,被逮着幾次,被古谷川狠狠教育了一番。不過沒想到他不僅沒學乖,這一回,他是連跳樓的法子也用上了。“廢物,都是廢物!”古谷川愠怒地低喝了一聲。他一腳踢開了前面擋路的憲兵,走到了前頭,直接掏出了洋槍,對準了葉海濤,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在軍中十年,古谷川第一個學到的,便是——以暴制暴。在這個充滿戰亂的世界的道理是靠力量來說話的,而古谷川擁有與生俱來的殘忍天性,他長年浸泡在血腥之中,唯一一點的溫柔性情,似乎也在殺戮之中漸漸地泯滅。但是,他連在發怒的時候,都會保有着理智,這是他與衆不同的地方,也是他這十年來最大的進步。古谷川的槍法奇準,就算是在光暗不明的情況之下,他仍能清楚地瞄準了葉海濤的小腿,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他這一槍,不隻把單薄的青年給射了下來,還把周圍的憲兵們弄得一愣——他們以為中将大人是十分寶貝這個家夥的,故此在先前要把人拉下來的時候還頗有顧忌。葉海濤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他隻是覺得像是有一陣白光,然後整個人便無力地向下倒去。而他跌下的位置也非常正确,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那個攤開的大布蓬裡。古谷川神色冷峻地收了槍,仿佛剛才打下來的不是活人,隻是隻不聽話的鳥。當他走向前的時候,那些憲兵默契十足地紛紛退開,圍成了一個圈圈,隻有那猴子一樣的小勤務兵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還莫名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心跳得飛快。古谷川披着一件黑色大披風,在這夜風微拂的時候,看起來比平時都還要高大。不過,他的皮膚相當白皙,眸色非常深,此刻空氣中又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把他整個人襯得越發陰森殘酷起來。葉海濤難看地俯卧在大布蓬上,他下午剛換好的衣服又髒了,手腕處的包紮也被他扯掉了。此刻,暗紅的鮮血在那小腿處簌簌地流淌着,葉海濤也不喊疼,他看似麻木地微睜着眼,整個人像是被汗水浸透了一樣,濕漉漉的。古谷川冷眼偏着頭,突然從喉頭發出一聲類似“呵”的聲音。但是,他臉上并沒有任何的笑意,亦無戲谑的意味。但是,他并不是面無表情。古谷川的眉頭高高地擰了起來,僵持了一陣,他猛地擡起腳來,那沾了泥的厚靴狠狠地踩在了葉海濤中了槍的小腿上。“唔!”葉海濤總算是有點動靜了,他整個人一震,倒抽了一口氣。古谷川卻是使勁地踩捏着,眼神非常兇狠,面目扭曲得到了猙獰的地步。葉海濤痛得整個人顫抖了,他痛苦地扭過了身,發出了一聲聲壓抑的、低不可聞的悲鳴。可是,古谷川也許真是狠下了心,要把這倔強的青年弄成個殘廢!他一腳把葉海濤踢了翻回去,然後彎下腰去,揪着對方的發絲,把他給粗魯地提了起來。“想跑?你以為你能跑去哪?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沒用的殘廢,能逃去哪!”古谷川兇狠地把葉海濤扔回地上,開始胡亂地踢打起來——他把自己搞得大汗淋漓,卻甯願用腳去踢揍着對方,也不幹脆找個大錘子,把葉海濤的雙腳骨頭都敲碎去。古谷川在施了一陣暴打之後,怒火不減反增,但是,當他擡起腳,要往葉海濤那張青紫滿布的臉踩去的時候,又硬生生地頓住了。古谷川輕喘不止,看過去相當疲憊,這一頓在外人眼裡并不算兇殘的虐打,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連打蠟固定好的發絲都有些淩亂了。隻見,他仰了仰頭,轉個身,依舊是那英俊漂亮的古谷中将。“把人拖進去,叫弗萊德來看看他。”弗萊德是一名随軍的德國醫生,醫術相當不錯,也深得古谷川的信任。不過,他是個古怪的人,這份古怪和古谷川有着微妙的相似點,這或許就是物以類聚的緣故。他們兩人非常看得上對方,時常互相贊美。勤務兵急忙要去叫人過來,卻被古谷川止住了,換了另一個憲兵去千裡迢迢地把醫生載過來。古谷川看也沒看葉海濤一眼,他怒氣沖沖地走進了屋子,那猴子一樣的勤務兵知道今天又要慘了,臉色微苦地緊跟在古谷川身後。一進書房,古谷川脫下了披風,直接去取了牆上擺着的馬鞭,陰陽怪氣地看了看。“藤野。”這個小勤務兵名喚藤野平,外人鮮少知道他的名諱。而如今,要是古谷中将這麼叫他的時候,往往沒什麼好事。藤野此刻還忙着把地上的披風卷起來,他有些傻裡傻氣地擡起頭來——他是個黝黑的小子,瘦骨如柴,不過飯量其實不小,手腿都很長,有點像猴子,或者說,這身形有些像某個人少年時期的樣子。古谷川從童子軍裡選中了這麼一個黑小子,實在很讓人意外。畢竟,要是選擇近侍的話,多數的軍官們,都會選擇一些漂亮點的,或是看過去精明的少年,這樣不僅能當奴仆使喚,必要的時候,也能為他們解決另一方面的需求。不過,古谷川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相信未來也不會有。他的生活像個苦行僧,不僅吃素,還過着禁欲的日子。他選中了藤野平,隻是因為這個小子很能讓他洩憤,充分滿足了他這些年來的空虛。隻見,古谷川一回身,那黑色馬鞭就往這小勤務兵身上掃去。藤野平哀叫一聲,遠遠地摔飛了倒在地上,不過他不敢在地上躺得太久,他很快就便哆嗦着邊爬了起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站穩,古谷川又再揮出一鞭。藤野平覺得,今天的中将大人和平時比起來,更加無情了一些。若是從前,中将大人頂多是抽個十幾鞭便作罷了,有時候抽到一半的時候,還會把他扶起來,好好地放在椅子上,看那模樣似乎非常心疼。這曾經讓他産生一股錯覺——實際上中将大人是非常疼愛自己的,不過有時候,他又覺得這位古谷大人非常痛恨自己。到現在,這個小勤務兵腦子開竅了,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他隻知道,大人心情不順,要麼拿鞭子抽他,要麼直接崩掉他的腦門——和後者比起來,前者實在好太多了。再者,古谷大人平常對他還是不錯的,但是瘋癫起來,依舊讓人非常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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