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斯珀斯發來的請求,希望能借助您的技術,直接來死歌書院的大廳見您。”傳話的饕餮恭敬的跟着卡爾的腳步。“這位大神,不好交流,讓他來吧。”卡爾暫時放下了自己先前的思考,微微思索片刻說道。他步履優雅地走着,衣袍随氣流微微飄起,速度看似不快,卻要身後的手下拼命邁開腿才能跟上。幾分鐘便回到了平常研究見客用的大廳。而幾千萬光年外的華烨,在發了這個消息後随意倚在飛船壁上,等着卡爾用黑科技接他。身邊一衆手下也都等在那裡,離他最近的若甯一如既往是嚴肅過度的表情。這次是華烨臨時決定要見面的,除了他和若甯,沒什麼人知道這次見面的目的。“華烨,我神卡爾同意你的請求。”沉悶的電子音傳來,與此同時,一陣強光閃過,吸力驟然自某個方向傳來,一個直徑大約為一人高的圓形入口憑空出現在華烨的飛船上。所有人,除了華烨,瞬間緊繃起來。華烨示意手下稍安勿躁,觀察幾秒這個泛着瑩瑩紫光的入口,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贊歎,擡腿走了進去。他完全進入的那一刻,入口驟然合攏。留外面幾個完全沒機會跟進去的手下。若甯臉色陰沉,她早提示過華烨,與卡爾合作便是與虎謀皮。他太難以琢磨了,實力也太深不可測。剛才那一下打開空間通道,就是在證明卡爾可以輕易打入這飛船内部。若是哪天他心有不軌,不是可以輕易從内部擊破華烨的勢力了麼?然而當卡爾輕易找出隐藏的華烨勢力時,他們就已騎虎難下了。華烨閑庭信步般走在這通道内,時不時四下看看,卻完全找不出着跨空間通道的玄機——圓筒狀的通道感覺能量非常穩定,整個地方黑裡透紫,像是把無數種東西打碎了混在一起的顔色。他在筆直的通道裡走了不到一分鐘,前方便滲出了光亮。他到了,在卡爾的技術下,幾千萬光年的路程,他隻靠腳走了不到一分鐘。卡爾坐在大廳中央的書桌前,執筆在一卷泛黃的紙上寫着什麼,在華烨到了的一刹那放下筆,擡頭淡淡看着來人。華烨倒是一點都沒有身為客人應有的自覺,像個好奇心過度的毛頭小子一樣到處看。從死歌書院透光的天花闆到古樸的牆,再到牆上的挂畫和數不清的書本,連飄在微弱天光下的塵埃都被他研究了幾秒——就是沒有看坐在中間那死歌書院的主人。“嗯,哦,呵呵……來過,好像一兩次了,現在還是這樣也不說給,裝飾一下,嗯?”終于,華烨以輕佻的語氣,慢吞吞先開口道。“生命都可以不要,還在意裝修幹嘛。”卡爾一向不會着急,盯着參觀博物館似的華烨,淡淡的道。華烨驟然停下了參觀的動作,自來到這裡第一次看着卡爾:“哼,你的意思是說,沒人可以威脅得了死人,是麼?”“算是。”“呵呵呵呵……”華烨低頭笑了幾聲,沒對這回答作什麼表示,轉而說了另一個話題:“其實對于像你這樣的,我一直有個疑問。就你這種狀态,對女人,還有感覺嗎?”他意味深長的看着卡爾,眼神探究中還是不能掩蓋本性的帶了點猥瑣。“要活在對異性有感覺的生命裡,就一定好麼?”卡爾漠然反問。“我不知道,反正我挺喜歡。”華烨大喇喇一攤手,也不怕卡爾看他低俗。卡爾終究還是看不起他這種觀念,忍不住要提醒他似的:“我的夢想很簡單,完成我的研究,探索已知宇宙之外更高等級的世界。但是,我不知道當打破能量限制的規則時,我會不會在探查到真理以前,自身意志先灰飛煙滅。”“我可以率領天使們,把你保護起來。”聽着卡爾講述他至高無上的理想,華烨不知以什麼心态說出了這句話。卡爾似乎被他這種狂妄的無知震驚了。停了一會兒,才搖頭道:“哼,你什麼都不懂。”他一向不想和華烨多說什麼,不光是因為理念不合,更是因為在他看來,華烨活了幾萬年,思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級,甚至到現在還以原始的沖動和愉悅為上。卡爾不願多說什麼,而一旁候着的饕餮都忍不住了:“沒有我神卡爾的支持,你連與現在的天使争奪的資格都沒有。你的時代已經過去好幾萬年了,接受現實吧,我神卡爾能統領整個宇宙,你就不要在自以為是了。”一般人聽到這種話,不說表現出來,總歸會是十分不舒服,可華烨的反應卻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有道理。”他表面上居然毫不生氣,甚至還贊同了這段話:“所以,我來尋求你的幫助,協助。能幫我研究個,能統禦那些天使美女們的威力,能力…嘶,尤其是,我要駕馭涼冰那個小碧池,哈哈哈哈哈哈……”他順勢直接服了軟,最後居然又開始神經質的大笑起來。笑容背後,是陰狠。駕馭涼冰,或者說,踐踏涼冰,是他長久以來埋在心底的報複。“你來這裡的目的,應該不止是和我抒發你的抱負吧。”卡爾看來是實在不願意和這個低級物種多聊了,單刀直入地問道。“哦,當然……我這次來,是想談談對我們都好的援助這件事。”華烨停住狂笑,臉色終于正經下來:“我想要你那個,嗯,涼冰用過的武器,叫什麼來着?”“直接打擊地面弑神武,我記得以你的技術應該也會有。更何況,不要忘了我們達成過什麼協議。”卡爾隐晦回絕了這個要求。“不是你說的那個,”華烨擺手,“是你給涼冰用過的那種,可以精确打擊威力極大的弑神武……如果不能用,那當初,涼冰是怎麼炸了我留下過遺迹的雪山?”卡爾微微皺眉。“那種弑神武,你應該還有吧?”華烨向前幾步,微微附身看着坐在原地的卡爾:“我要那個東西,兩個。”他比出兩根指頭,對着卡爾的臉,仿佛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華烨眼裡吊兒郎當的外皮被完全撕了下來,露出了内裡真正的險惡用心。他逼視着卡爾,眼神帶上了些許壓力。卡爾雲淡風輕地回看他,卻給他感覺,卡爾并沒有在認真與他眼神對峙,而是直接用目光戳破了他的外皮,一眼看穿背後整個被他統禦的文明。隻有這樣認真的對視,才能明白,為什麼全宇宙都叫這個面色蒼白,看上去甚至可以說是柔弱的,金發年輕人外表的卡爾“死神”。那雙濕潤的眼睛裡,仿佛裝着一整個伏屍百萬,流血漂橹的宇宙,死寂得令人心裡發寒。華烨威脅般的給自己又加了幾分氣勢,同時也增加了些自己的勇氣。“……可以,但你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拿到。”卡爾居然在最後點了點頭。華烨先是愣了一秒,然後立馬直起身來:“哎?哎?!好,好!”他雙臂曲起來放在腰側,手握拳,腰用力向前一頂,作了個暗示性極強的動作:“給,這個,再強力一點兒……哈哈哈,我最愛這個。”他朝卡爾點點手指,露出一個令人作嘔的笑容。卡爾微微側頭,旁邊的饕餮立刻會意,打開和來時一模一樣的通道,一秒也不多等的送客。華烨帶着那笑容走了進去,卡爾這次甚至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任何話也沒有多說,重新拿起筆低下了頭。那邊在原地等待的若甯一幹人,終于見華烨從空間通道入口走了出來。“成功了麼?”若甯搶先問道。“卡爾答應了。接下來,就等他提供的弑神武一到位……轟!把那群小雜種全炸成渣渣。”華烨搖頭晃腦的比了個手勢,臉上卻不見多少愉悅的表情。如果可以,對付斯珀斯一個小小星球本可以更容易的。他們沒想到,原本處心積慮的煽動沒有任何效果,科迪斯完全沒什麼混亂的消息傳出來,那裡面的戰士也都按部就班,看不出多少被影響的痕迹,反而是他們這邊之前因為太過得意而被天使偷襲,造成了一點小損失。天使已經和科迪斯再次彙合,原本分散的雄兵連戰士也都慢慢回來,前幾天甚至探查到了莫甘娜在科迪斯基地的消息。眼看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大,之前滿以為一擊即破的手段毫無作用,華烨他們也有些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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