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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全身而退。&rdo;呂仲明想了想，說：&ldo;應該還好，以後去普陀山時，倒是可以去看看他。&rdo;&ldo;哦？&rdo;魏征道：&ldo;在普陀山設了法場麼？可惜了。&rdo;呂仲明吃了口菜，見食盒内整齊碼着一味琵琶蝦，不禁心中百感交集。這些菜，都是當初來到唐王府，見第一面時，他說過好吃且喜歡吃的，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李建成居然還記得。是刻意拉近彼此關系也好，彌補裂痕也好，抑或是真心希望得到他的幫助也好，不管如何，李建成能這麼做，呂仲明都很領情。&ldo;實話說。&rdo;呂仲明道：&ldo;僧尼要是真的還俗，普陀山上估計善無畏的法場也會被取締罷。&rdo;那名喚馮翊的武将插不上話，隻是沉默吃飯，喝酒，魏征卻道：&ldo;我還是覺得，陛下下的逐佛之诏多有不妥。&rdo;魏征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呂仲明卻知道這不是逐佛，而是滅佛，一旦诏令開始推行，勢必有太多的僧人無家可歸。他揀出姜絲，放到一旁，說：&ldo;可以考慮溫和一點的手段。&rdo;&ldo;新朝初建。&rdo;魏征道：&ldo;現在大規模驅逐僧人，推平佛寺，勢必引起激烈反抗。&rdo;&ldo;我倒是覺得僧人可以還俗，佛寺不用推了。&rdo;呂仲明随口道：&ldo;改成道觀就挺好，把佛祖請出來，三清供進去。&rdo;這話連魏征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咳了聲，呂仲明莞爾道：&ldo;開個玩笑而已，依魏先生說，要怎麼樣？&rdo;李建成道：&ldo;父皇下的诏書，還在我這兒壓着，想聽聽國師的意見，再作決定。&rdo;魏征道：&ldo;我雖持道多年，然如今天下以大局為重，僧侶衆多，實在不應在此刻行非常之舉。&rdo;呂仲明沉默，魏征與李建成二人都看着他，呂仲明隻是不說話。&ldo;世子決定罷。&rdo;呂仲明擡頭看着李建成，狡猾一笑，說：&ldo;以大局為重。&rdo;李建成這下難辦了，說：&ldo;不如就下旨，嚴加管理出家，卻不勒令僧尼還俗，寺院也不再撥款，令各地官府管理佛寺，剃度之人，須得在官府備案，如何？&rdo;&ldo;可以。&rdo;呂仲明欣然道：&ldo;百姓捐贈香油錢，願捐的，就讓他們随意罷，但佛寺所屬田地，置辦須得核校從嚴。&rdo;呂仲明知道李建成與魏征一定就這個問題達成了共識，畢竟李建成當年在并州時，對佛家的人是很有好感的，兩人唯一的任務，就是說服他這個國師。是以說得小心翼翼。果然呂仲明回答後見李建成與魏征交換了個眼色，魏征便點頭道：&ldo;行，今夜我就前去禀告唐……陛下，這麼一來，诏令就可以傳下去了。&rdo;當夜吃過晚飯後，呂仲明便回了院裡，冷冷清清，兩個小厮在外面掃雪，感覺東宮跟個冷宮似的，李建成的老婆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兒。承乾宮裡一定熱鬧得很，說不定燈火輝煌，大家湊一起喝酒劃拳聊天開慶功宴嗚嗚嗚……正輾轉時，敲門聲響，李建成帶着人過來送被子，又閑聊了幾句話，呂仲明關上門，一時間唏噓不勝，漸漸睡着了。當夜，有人輕手輕腳地摸了摸他，呂仲明馬上就驚醒了。&ldo;誰？&rdo;&ldo;你男人。&rdo;尉遲恭小聲道，繼而鑽進被窩裡，呂仲明便抱着他睡了。翌日早上，尉遲恭把呂仲明弄醒，清早溫存了一會，告訴他自己要去骊山練兵，呂仲明雖不舍，卻隻得抱着又親又摸一會，讓他去辦正事。尉遲恭要起床，卻又忍不住轉身把他按着，狠狠地來了一次，才穿上衣服離開。禁佛令一出，整個長安都震驚了，然而大興善寺内常駐的金剛智法師已不知去了何處，程知節等人帶兵把長安各寺廟搜查了一番。隋帝在位時分封的田地收歸官府，重新分配。李淵要給呂仲明建道觀以供奉三清，至少也供個太上老君，被呂仲明拒絕了，一來他也懶，建個道觀還得去收拾，最後在李建成的建議下，還是在骊山建了一處，山清水秀，冬季動工，預備來年春季完工。還有不到十天就是過年時節了，呂仲明正想着父親會不會回來過年，羅士信卻來了。&ldo;你這邊過得怎麼樣？&rdo;羅士信問。&ldo;别提了。&rdo;呂仲明寬面條淚，每天在這住着，尉遲恭又不在，對着個魏征，除了寫折子還是寫折子，每天除了議事就沒别的做了，呂仲明正在給尉遲恭的軍隊設計盔甲，并想方設法地省預算。&ldo;你們那邊呢？&rdo;呂仲明問。&ldo;還行。&rdo;羅士信伸手指刮了刮呂仲明的臉，說：&ldo;晚上承乾殿喝酒，明日起大家就休息等過年了，你來不？&rdo;呂仲明想了想，自己畢竟在東宮裡，說不得李建成也得請喝酒，便不朝李世民那邊跑了，免得徒惹兩兄弟不和，便答道：&ldo;算了。&rdo;&ldo;叔寶也這麼說。&rdo;羅士信随口道：&ldo;明天有空就出來罷，哥仨喝個酒，聊聊天。&rdo;&ldo;行啊。&rdo;呂仲明知道羅士信也想聚聚，尉遲恭還有幾年才能回來，正好在長安玩玩，便約好了時間，這夜李建成果然設宴款待，太子麾下的文官系統人員都來了，一大半呂仲明不認得，隻得呵呵哈哈地喝了酒。翌日剛過午，秦瓊便親自過來接，整個皇宮内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準備過年了，呂仲明出了皇宮，便道：&ldo;不忙，我先去大興善寺看看。&rdo;秦瓊道：&ldo;那地方都快拆了，去來作甚？&rdo;呂仲明也不解釋，隻催着秦瓊去，兩人抵達大興善寺，隻見寺前已荒無人煙，虛掩着門，明顯荒廢日久。秦瓊道：&ldo;去年我們打下長安時，寺裡的法師就已經走了。&rdo;&ldo;去了什麼地方？&rdo;呂仲明推開門，走在最前頭，進入大殿内，看着蒙塵的千手觀音像。千手觀音俯覽人間，面現慈悲之色，呂仲明看到供案上擺着一封信，信上留了一行字：金鱗道尊親啟。&ldo;願于正月與道尊論道長安……&rdo;秦瓊道：&ldo;什麼意思？有麻煩？&rdo;呂仲明隻看了一眼便即收起，擺手道：&ldo;沒有，能擺平。&rdo;秦瓊注視呂仲明雙眼，又擡頭看了眼千手觀音，說：&ldo;案上蒙塵，明顯這封信是這幾天才放上去的。&rdo;呂仲明點點頭，這應當是佛家下的戰書了，現在李淵禁佛，自己老爹又前來支援，佛門無論是明還是暗，都被推到了死路，必須背水一戰以解困境。隻是不知對方有誰會來，且自己老爹打得過不。總不能凡事都靠老爹，呂仲明心想，要來就來罷，小爺才不怕你們。然而說是不怕，認真想起來還是有點怕，這種時候，呂仲明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找倆爹求助，居然是尉遲恭，打算等尉遲恭回來，與他商量商量。午後陽光燦爛，從丹鳳樓外斜斜照進來，公孫氏抱着琵琶，羅士信與秦瓊，呂仲明三人懶懶倚在欄杆邊上，呂仲明一腳架在秦瓊大腿上，拿着張紙寫寫畫畫，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骊山，冬陽和煦，尉遲恭正在高處訓話，一衆新兵疲憊不堪，被尉遲恭翻來覆去，足足操練了快一個月，已是筋疲力盡之時。尉遲恭怒道：&ldo;想回城去？！這一趟不跑完，誰也不想回去！老子就在這陪你們過年！都起來！&rdo;兵士紛紛起身，知道以尉遲恭說一不二的性格，搞不好真的會罰他們在骊山過年，尉遲恭又喝道：&ldo;起身！跑！傍晚才能歇下來！&rdo;麾下新兵排成隊，繼續翻山越嶺跋涉，離開休息地，尉遲恭站在巍巍山川間，遙望遠處大地上長安城，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聽見側旁一口井裡傳來對話聲。&ldo;浩然！這次又是什麼出口？上次還從呂雉床底鑽出來……&rdo;&ldo;有本事你來開玄門……&rdo;&ldo;教主！小心你的遠距離可召回旋轉飛行暗器……&rdo;&ldo;徒兒徒孫們，大家來笑一個，合影一張留念……&rdo;&ldo;井裡這麼黑有什麼好合影的……别擠在這裡，子辛你先出去……&rdo;&ldo;師父在井口卡住了。&rdo;一名壯漢爬出井來，卻有點艱難，半個身子在井外，瞪着尉遲恭，開口問：&ldo;你是何人？&rdo;尉遲恭：&ldo;……&rdo;尉遲恭生平所見之事的奇怪程度，當以此刻為首，一個男人卡在井口處，上半身探出來，與他對話。且男人眼中俱是凜然嚴肅之意，端的是威風凜凜，令人不禁肅然起敬！&ldo;幫一把。&rdo;那壯漢又吩咐道。尉遲恭忙上前去拉他，好不容易把男人拉出來，正探頭去看井裡餘下的人時時，倏然間一物呼呼打着旋飛出，在他腦袋上一撞，尉遲恭隻覺腦中嗡的巨響，眼前一黑，險些昏倒過去，捂着腦袋就跑，依稀聽見井裡有人說：&ldo;似乎打到人了？&rdo;&ldo;什麼人！&rdo;尉遲恭抽出背後大劍，退開幾步，如臨大敵，隻見一個又一個人爬出井來，看了尉遲恭一眼，便朝井裡道：&ldo;教主，外面有位小兄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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