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把那一年當做虛假的,畢竟,那些事情興許會永遠印在腦海,怎麼都忘……”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宮時按進了懷裡。
感覺到宮時心髒跳的很快,謝彥輕垂了一下眼,沒有掙紮,“我不想折磨你,一個人記得就夠了,你做的也已經可以了。”
“我很慶幸我記得這些事情,讓我能有機會好好補償你。”雙手環緊了一些,宮時下巴抵在謝彥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你從來沒有折磨過我,那一年是我的錯,現在也是我的錯。”
“我不想放開手,以前是利用周圍所有的人,但現在不一樣,我也想護着一個人。”說到這兒,宮時松了一些力道,眼神有些落寞,“但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謝彥并沒有吭聲,過了良久,感覺宮時并沒有松開他的意思,謝彥忍不住擡手推了推,“讓我喘口氣。”
從宮時說出有那一年的記憶起,他就懷疑宮時接近他,是不想讓曾經還在身邊的人擺脫掌控。畢竟,一年的相處,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但現在看來,從前的人早就變了,就像現在的他一樣。沒有噩夢折磨,他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心裡面的那份空缺,不知道怎麼填平。
被關德業綁架,他也沒有要再次輕生的意思。隻是覺得在意的人都沒事,即使走了也沒什麼。現在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狀态,興許有些不正常。
“你做過噩夢嗎?”回想到這兒,謝彥擡起頭,看着眼圈有些泛紅的人,“記得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做過噩夢嗎?”
宮時怔了一下,沒有料到謝彥會問這些,他反應了一會,才道:“做過。”
“那一年的最後一天,我去了大廈。”他并沒有看到屍體,但地上的血漬讓他怎麼都忘不了,謝彥真的不在了。腦海閃過曾經夢到的片段,宮時臉色有些發白,“我沒有看見你怎麼跳下去的,但總是會夢到。”
“費盡心思都抓不住你,陪你一次又一次跳下去,再到夢中驚醒……”宮時攥了攥手,心有些抽痛,“很疼吧。”
謝彥搖了搖頭,他已經記不住那是什麼感覺了。但所有的事物放大,痛苦成倍的增長,都抵不過心裡面的絕望。
“嗡——”
兩人陷入沉默的時候,謝彥的電話響了。看到打電話的人是關忻,他猶豫要不要回避。但想到關忻所說的,興許也有和宮時有關,便當着宮時的面按下了接通。
“你沒在節目組安排好的房子裡面。”關忻坐在床上,看着對面的空位置,淡淡說。
“在忙其他的,你除了問這個,有别的事情嗎?”被宮時拉着坐在病床上,謝彥問。
關忻沉默了一陣,聽到謝彥那邊似乎還有人,忍不住說,“你和宮時在一起嗎?”
話說出口,關忻又覺得他有些多管閑事。他的叔叔之前做了什麼事情,他到現在都不想承認。一旦承認,他的叔叔就真的有罪。
沒有聽到謝彥的回應,關忻拍了拍僵硬的臉,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他故作輕松的躺在床上,語氣放松,“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你在想什麼?”謝彥皺了皺眉,有些不理解,“你明明在意你叔叔的事情,你幫他隐瞞,甚至把這些都推給婁一聞,為什麼還要和我扯上一些關系?”
“關忻,你感覺我們一樣,但其實一點都不一樣。”謝彥輕順了一口氣,忍下挂斷電話的沖動,“我失去的人,是因為你叔叔做的那些事情。你失去名譽和其他人的信任,是因為你自己。”
“我們是對立面,你承認吧,你沒辦法過心裡那一關。我們觀點不一樣,立場不一樣,沒辦法好好相處。”他不想把關德業做的事情加在關忻身上,但關忻的利用,替關德業的隐瞞,都讓他感覺到無力。
關忻一直以兩個人很相似為借口接近,讓他感覺莫名其妙。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關忻一直以來做的事情,謝彥順了一口氣,“你是感覺你可憐嗎?我差不多失去了一切,你在意的人被關,所以認為我們差不多。又或者,你隻是想接近一個和你叔叔有關的人。”
聽到謝彥這麼說,關忻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他從床上坐起身,手不知何時握緊了床單。他想反駁,但卻不知道怎麼說。
謝彥等不到回應,隻聽到對面呼吸聲很沉重。周紅潤的綜藝不可以拿手機,關忻很可能是偷偷藏起來的,但他也不在意。
關忻是對着攝影機打的電話,還是偷偷打的,他不想管。臨近挂斷電話的時候,謝彥垂眼掃了下屏幕,覺得以後不會有關系的人,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沉默着按了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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