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小鲸在午休時間之内及時地趕回了教室。
很快,又到了下午的上課時間。下午的第一節課是化學課,這節課詳細介紹了烷烴以及海洋中可燃冰的開采利用。小鲸們聽得還算認真。
第二節課則是地理課。這次來上課的依舊是漢德桑姆老師,因為它的舅舅依然沒有完全康複。這節課它延續了之前幽默、生動的講課風格,小鲸們的聽課效率挺高。幾乎沒有一位學生走神,大家都在講台下聽得專心緻志。甚至在下課的時候由于這個章節的内容尚有一小部分未講完,小鲸們還主動要求漢德桑姆老師延長了上課時間,直到把餘下的部分給結束掉。對此,漢德桑姆老師十分感動,大大誇獎了小鲸們追求知識與真理的熱情。
最後一節課則是曆史課。希格瑞特老師準時來到了教室。這節課老師并沒有講什麼内容,僅僅是少有地布置了一項作業,那就是讓小鲸們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假如曆史上那一次雌性占據主導地位的事件沒有發生,那麼後續白斑鲸的曆史發展會産生什麼樣的變化?每頭小鲸一周後都必須上台發言闡述自己的觀點,否則期末平時成績就要大打折扣。
“好了,這節課剩下來的時間還有很多,接下來你們就可以自由讨論了。但是讨論問題的時候請注意控制音量,盡量不要讓你們發出的聲響超過以你噴氣孔為中心的半徑十米的球體。禁止使用回聲定位。各位都聽明白了嗎?”希格瑞特老師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細緻要求,希望小鲸們能夠不折不扣地遵守它們。
“明白了!”小鲸們異口同聲地說。但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參差不齊,如果仔細聽的話,很容易就可以覺察出一部分小鲸的語氣非常地心不在焉,隻是在鲸雲亦雲罷了。不過希格瑞特老師很明顯并不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吉爾斯,你對這個問題有什麼看法呢?”提風對自己的死黨問道。
“我以前還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參照那些讓雄性擔任群體首領的社會性動物來探讨這個有意思的話題。你認為呢,提風?”吉爾斯說。
“我非常贊成你的這個觀點。不過,我們到底參照哪一種雄性占據群體主導地位的社會性動物來描述我們祖先的曆史發展變化呢?可供參考的種類好像很多啊。”提風心裡依舊不是非常自信。
“我們是海洋之王,而貓科動物是陸地霸主,我們應該參考貓科動物來闡述自己的觀點。”吉爾斯道。
“但是,貓科動物普遍缺乏社會性啊,它們基本上都是獨居的,隻有發情期和帶崽母獸例外。”提風表達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可以參考非洲草原上那種習性比較特殊、具有雌雄兩态的貓科動物啊。我們和它們同樣是雄大雌小、具有性二态的群居食肉動物,隻不過它們是雄性占據主導地位,與我們正好相反。”吉爾斯說,“你覺得怎麼樣呢?”
提風被說服了:“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構想,我就聽從你的意見了。”
另一邊,霍特、寇德以及布瑞弗也在互相交流讨論着自己的觀點。
最先發話的是霍特:“布瑞弗,對于這個話題,你怎麼看?這樣的曆史改變,對我們的祖先來說是有益還是有害呢?”
布瑞弗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認為總體上看還是弊大于利的。當時的白斑鲸群内部矛盾重重,如果繼續由雄性掌權,會導緻許多力量被消耗于種内鬥争,鲸群時刻有自相殘殺的風險,急需有一位領袖緩解不同群體之間的敵對情緒,提升整個鲸群的凝聚力。顯然,白斑鲸群曆史上的首位雌性首領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否則,我們在海洋生态系統當中的地位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高。我們的近親海豚科的絕大多數物種,都是雌雄地位平等或者由雌性占據主導地位的。如果我們不采用更加先進的社會組織形式,很有可能會被它們當中的一位取而代之。”
“布瑞弗,你說的很有道理。”霍特表示贊同。
小鲸們就這樣持續讨論了大半節課,直到曆史課接近尾聲。
…………
這又是一個甯靜的夜晚,絕大多數的白斑鲸都沉浸在睡夢之中,隻有少數守夜者與一些陰謀分子除外。
黑雲再一次召集自己的黨羽和同盟在那片遠離港灣的偏僻海域開會。但是這一次與之前有一些不同,它總感覺不大對勁,好像自己被跟蹤了似的。而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此時,珊瑚與海葵正待在之前青年雄鲸細紋所處的海洞之内仔細地觀察着黑雲它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你對這件事有對策了嗎?”海葵壓低聲音問道。
“目前還沒有,不過或許它們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團結。我們再多觀察一會兒,看看有什麼破綻。”珊瑚說。
“好吧,我就繼續留下來陪你。”
“目前,已經有超過四十五頭成年雄鲸加入了我們的隊伍,估計下一次開會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采取行動了。老大哥,恭喜你!看來我們的計劃很快就可以順利實現了!”黑雲的忠誠黨羽興高采烈地向它的主子表達了祝賀之意。
“這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黑雲在此向諸位表示感謝。”老謀深算的黑雲故意裝出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說。
“黑雲,反對珊瑚擔任首領對于白斑鲸群的每一位成員來講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用謝。沒有你的組織策劃能力,我們這些有共同觀念的鲸也不可能聚集在這裡,一起協商對付那個娘們的計劃。所以,總體上來看,還是你的功勞最大。”一頭非常歧視雌性的中年雄鲸說道。
“沒錯,如果沒有黑雲大哥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團結在一起共同計劃如何推翻珊瑚的統治。”另一頭雄鲸對中年雄鲸的言論表示認可。
“我認為我們現在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可以提前執行我們的計劃了。黑雲,你就不要再繼續拖拖拉拉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行動吧,珊瑚一定會猝不及防的。如果繼續這樣子拖延時間的話,我擔心計劃會洩露。”巨尾對黑雲的行動緩慢非常不滿意。
“我贊成巨尾的意見。我們目前的實力已經足夠讓珊瑚下台了,用不着再繼續拖拖拉拉的,這恐怕會夜長夢多。越早開始行動,對我們越有利。”長吻也已經按捺不住了。它迫不及待地想着要登上白斑鲸群首領的寶座。
“兩位請不要着急嘛。我們現在的力量雖然比起當初已經壯大了許多,但是鲸群當中的絕大多數成員并不一定會支持我們。我之所以要等到聚集了超過五十頭成年雄鲸的力量再開始行動,也是為了保險啊。我們這次的計劃隻能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我們會遭遇怎樣的下場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我都是為了大家着想,而不是為了我自己。好了,今天晚上我們的聚會就到此為止吧,五天之後再見。還是老時間、老地點,我們到時候不見不散!”黑雲宣布此次會議結束。于是,“反對派”們紛紛離開這片偏僻的海域,返回白斑鲸群夜晚休息時所處的港灣。
長吻與巨尾雖然非常不高興,但還是離開了。珊瑚從它們剛才的言論與黑雲的話當中敏銳地洞察到了黑雲與它們之間的貌合神離。此刻見到它們離開,珊瑚當機立斷地帶着海葵迅速追了上去。
“不要急着離開!我們兩個有話跟你們說。”珊瑚成功地攔住了長吻與巨尾兩頭雄鲸。
巨尾一見到珊瑚,立即變得驚慌失措,就好像遇見了老鼠的貓似的。它轉身就要逃跑,但是海葵從另一側堵截,使得它的企圖落空了。
長吻知道自己的行蹤和謀劃都已經被珊瑚知曉了,但它依舊強行保持鎮定,對珊瑚與長吻問道:“你們兩個攔住我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想要說服你轉變立場。”珊瑚的聲音顯得極為铿锵有力。
最後一節課則是曆史課。希格瑞特老師準時來到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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