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傳來旨意的時候,玉成正在忠毅王府與宋甯瑾挑選布緞的花樣,浩歌進來說宮裡的内監傳來一封谕旨,二人都走了過來,浩歌說着把一張龍紋小緞交給了宋甯瑾。
宋甯瑾打開一看,上面是朱筆所寫,短短十五字。
“太子初多罪過,乃貶。今思過罪己,乃回。”宋甯瑾念完,将小緞交給浩歌,囑咐其好生收好。實際上,在宋甯瑾心底又因此事煩惱。
太子無德,皇帝卻一再寬恕,想來皇帝是偏愛太子的,就連趙璟轅都沒辦法動搖太子在皇帝的地位心裡去,那更何況身為幼子的趙璟珩呢?
宋甯瑾深深感覺到奪儲的無望,更難以想象奪儲失敗之後會迎來怎樣的報複。
這條道路何其兇險,兄長為什麼一定要違背做錯臣子的本分,去賭一個模糊的将來呢?
宋甯瑾憂愁不已,被一邊的玉成瞧在眼裡,玉成并不避諱,她調笑的語氣,試探起宋甯瑾的心意:“太子解了禁足回宮,你有什麼煩惱嗎?”
宋甯瑾回頭看了玉成一眼,随即坐下,她長歎了口氣,“說不清楚,就是有些心悸。”
“太子隻顧自己淩駕于他人之上,号令衆方之權,毫無治國之才。父皇也算是苦心教導,可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恐怕要多讓父皇失望幾次,父皇才真的能想明白,這個嫡太子,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内的草包!”玉成毫無顧忌,肆意的評價太子和議論皇帝,尖酸刻薄略帶着懲處和詛咒的語氣,讓宋甯瑾聽來也覺得陌生。
“聽聞璟珩哥哥前兩日在父皇跟前請婚,想要娶你。可是父皇沒答應,說是已經給你找了更好的人家。”玉成突然話鋒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恐怕,父皇不久就會為你和璟轅皇兄賜婚。”
宋甯瑾聽罷,心裡也害怕得有些顫抖,可表面上還是雲淡風輕,一副安之若素的神情。
“陛下若有賜婚,我等臣子隻能遵旨,多想無益。”宋甯瑾說這話也是再一次向玉成表明立場,可是趙璟珩為什麼會去向皇帝請婚呢?難道?宋甯瑾不再想下去,她心裡就要一團亂麻了。
玉成想了想,冒出個主意:“那我也嫁給你哥哥,你做我的嫂子,我做你的嫂子,怎麼樣?”
“這又不是我說了算的,你要是真喜歡我哥哥,還不趁着陛下賜婚前去說,不然可就晚了。”宋甯瑾玩笑。
玉成含笑,靜默了片刻,看得宋甯瑾也有些發怵,難道玉成真的想要宋安瑜?
“你聽,是太子的儀仗。”宋甯瑾正要打斷玉成,玉成卻說。
宋甯瑾側耳一聽,是有隐約傳來的儀仗聲,太子回宮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你看,這個時候正是百官下朝的時間,他趕在這個時間回宮,想必一路上都是官員朝他叩拜。”玉成眼裡噙着一抹陰冷的笑意。
“被愛者,有持無恐。”宋甯瑾也無奈道,太子的确太過于張揚,他本就樹大招風,如此做法,更引人嫉恨,不知道太子的根深蒂固,不懼強風,還是有皇帝庇護,風雨難動搖。真是不在其位,不明其位憂喜。
“從國寺回來,皇後就在清掃東宮,宮女内監都是新換的,一應陳設也挑了最好的。”玉成話裡有股酸味。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太子會投胎,生下來就是天下至高皇權的繼承人,可這位置有的是人惦記,能坐上去還得坐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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