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瑾得太皇太後之命前來看望皇帝。皇帝的似乎沒有好轉,這半個月過去了,皇帝瘦了一圈,臉色也是黑沉沉的。
宋甯瑾上去請安,皇帝輕輕叫她坐在床邊。
“朕近日總是感覺身寒,一日總有五六個時辰躺在床上。”皇帝此時盡顯蒼涼老态。
宋甯瑾端了小凳坐在床邊,還寬慰着皇帝:“陛下不如出去走走,宮裡的桂花開的可好了,您去看了精神頭也好些。”
皇帝苦笑,看見宋甯瑾手裡的點心盒子,也問起:“瑾兒帶了什麼東西來?”
“玉階梨花酥。”宋甯瑾将盒子打開,拿起一塊遞給皇帝,皇帝一聽這名字,精神一下子抖摟起來,接過梨花酥往嘴裡一嘗,頓感五髒清爽,内裡的那些濁氣都被排去幹淨。宋甯瑾見皇帝喜歡,便接着說:“前兩日在梨花觀遇見十四殿下,他在觀裡祈福,與甯瑾說起玉階梨花又開了一番,甯瑾便去竊雪軒瞧了瞧,走時便帶走了一盒玉階梨花酥,想着陛下近日喝藥辛苦,所以帶給陛下也嘗嘗。”
皇帝的表情微微動容,望着宋甯瑾都雙眼濕潤。
“瑾兒若是朕的孩子該有多好。”皇帝鼻尖微微一酸,自嘲似的垂下頭。
“大抵是瑾兒沒有這個福氣。”宋甯瑾笑着說。
皇帝頗為欣慰,剛才宋甯瑾話中提到趙璟珩,皇帝也想問一句:“瑾兒若是朕的女兒,覺得哪個兄長更好?”
宋甯瑾心中微微有些震驚,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說:“自然是太子殿下。”
“為什麼?”皇帝問。
宋甯瑾表現的不作猶豫,“自然是因為他最好,所以陛下才會立他為儲君呀。”
皇帝聽了緣故被宋甯瑾逗笑,可心底卻隻剩下凄涼。
“那瑾兒喜歡他,可願意嫁給他,做皇帝伯伯的兒媳婦?”皇帝偏頭一笑。
“嗯?”宋甯瑾搖頭,“瑾兒更喜歡十八殿下,在學宮裡,十八殿下給我們送茶點,還幫我們射野兔,先生要罰的時候,十八殿下還幫着我們作僞。”
聽得這些稚子言語,皇帝也覺得是回到了少年讀書的時候。
“十八的母親隻是個貴人,生他的時候殁了,這孩子一直養在宮裡,是宮人照顧,所以性子也更自在些。”皇帝回憶着什麼,最後目光落于虛無中。
這時候,皇帝身邊的李内監忽而碎步小跑進來,到二人身前,行了禮道:“太子殿下來了。”
宋甯瑾察覺到皇帝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森的表情。
宋甯瑾立刻起身,将手裡的點心盒放到去,自己也站到一邊。
太子進殿,腳步極快,後面跟着兩個内監,各自捧着幾本奏折。
宋甯瑾見了太子也是躬身行禮,太子也淺回了禮,轉而對皇帝行禮見安,皇帝的語态不似剛才輕快,一下子又讓人覺得病重無醫。
“你來是要讓我看些奏折嗎?”皇帝問。
太子點點頭,“父皇英明。”然後令内監奉上。
甯瑾見狀,立刻道:“陛下與殿下議論國事,甯瑾不便在此,容甯瑾先告退了。”
皇帝默許後,李内監便送宋甯瑾出去。
正出去遇見在殿外等候的皇後娘娘。
宋甯瑾上前去拜見:“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早知宋甯瑾在裡面陪皇帝說話,自然也想到會遇見。
“起身吧。”皇後和顔悅色,“今日縣主能來陪陛下說話,陛下想必很開心吧。”
“甯瑾不過是陪陛下解悶。”宋甯瑾說道。
“是了,近日陛下的病也沒個好轉,禦醫說,陛下需要靜養,本宮想着,就留幾個宮人伺候着陛下,通知幾個皇子準備侍疾即可,免得人多起來,吵鬧着陛下養病。”皇後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說氣話來也顯得刻薄森森了,“縣主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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