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輕,但是堅定。
傑弗裡和詹森一時間都驚訝得沒說出話來,可又冥冥中覺得這是意料之中合乎情理的事情。
“我早該想到的——你一直都那麼勇敢。”傑弗裡一時半會兒找不出詞來形容,法裡亞是個非常好的人,他好像永遠熱情、堅定、無所畏懼。傑弗裡真心實意覺得他會成為一位偉大的傲羅。
然而五分鐘前,他們還覺得他一定是一位偉大的擊球手呢。
詹森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又平靜下來。他們已經15歲了,很多時局隐隐約約都感覺得到,也不免為朋友得選擇更感到驕傲,同時擔憂。
“想要成為傲羅,你至少得通過5門N.E.W.T.課考試呢。”
“我知道,”法裡亞俏皮地沖朋友們眨了眨眼,“所以下個學年開始,我要抓你們去圖書館陪我了。”
詹森和傑弗裡配合着無聲哀嚎起來。
**
第一學年阿納斯塔西娅的成績是全級第三,第一是莉莉。而法裡亞毫無懸念輕輕松松地蟬聯了第四年他們年級的第一。“一點新鮮感都沒有。”阿納斯塔西娅對此笑着抱怨了一句,同時給了哥哥一個大大的擁抱。
孩子們有這樣的成績裡維拉夫婦自然很開心。他們從來沒有在學習上要求過孩子們,是一對非常開明溫和的父母,但兒女的出色還是令他們欣喜。
阿納斯塔西娅早早地把暑假作業做完,然後把時間花在和裡維拉夫人學習烹饪、打理花園等事情上了——她天生對這些很感興趣,而且熱衷于創新。家裡人就是她的“實驗品”——索性她的天賦與生俱來,成品味道都不錯。
在家她還會用二手魔杖施展魔咒——這在每個巫師家庭都是常見的事。她真的很擅長魔咒,哪怕才一年級畢業,也能施展很多家務魔法了。
小姑娘的暑假生活非常恣意,隻是有一天,法裡亞和爸爸媽媽在房間裡單獨聊了很久,她趴在門上聽,卻什麼也沒聽到。等他們出來,裡維拉夫婦看起來心事重重,而法裡亞卻一身輕松,身上氣質沉穩而堅定。
阿納斯塔西娅感到失落,那個困擾她已久的問題終于再次浮上她心頭——作為法裡亞的妹妹,她為什麼不像他一樣勇敢?
她不敢夜遊,不敢跑禁林,也不敢飛得太高。她做不到像法裡亞這樣熱情,像一團火,源源不斷照亮别人。法裡亞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對她的愛和保護是那樣多,以至于她覺得自己永遠無法給予他同等的重量。
——如果那天在魔藥課上出事的是法裡亞,她會選擇和那個罪魁禍首決鬥嗎?她有時候會被這個噩夢驚醒——很荒唐,但是很真實。
阿納斯塔西娅的情緒明顯低落下去,把裡維拉夫婦和法裡亞都吓了一跳。
法裡亞絞盡腦汁想知道妹妹郁郁不歡的原因,可小姑娘自己和自己鑽牛角尖,就是不說。終于,在兩天之後,得不到答案的法裡亞把妹妹抗進自己房間,抱在腿上。
“西娅……嘿西娅,看着我,”法裡亞凝望着她,問出這兩天來重複了無數次的話,“告訴我好嗎西娅,是什麼讓哥哥的小西娅不開心?”
他聲音很輕,完全沒有不耐煩。
自我懷疑了兩天的阿納斯塔西娅一下子紅了眼睛,在哥哥懷裡輕聲抽泣起來,把法裡亞吓得手足無措,“西娅,到底怎麼了西娅?是誰欺負你了嗎——還是因為我那天說你的藍莓派不好吃——那是開玩笑的,我把它們全部都吃完了,真的。”
阿納斯塔西娅一時間破涕為笑,但很快收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把小臉蛋埋進哥哥懷裡。
“法裡亞,為什麼我做不到像你一樣勇敢?”她輕聲問道,“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什麼都會了——你好像沒有怕過任何事情,但我卻總是在害怕。”
法裡亞整個人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困擾了妹妹那麼久的居然是這件事。
“嘿西娅,”他輕柔捧起妹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兩雙深淺不一樣的藍眸對望着,互相都看見一片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讓你感受到壓力了嗎?”
阿納斯塔西娅又開始掉眼淚,拼命搖頭,“不……”
法裡亞落了一個吻在小姑娘發頂。
“我也經常害怕,西娅。”他看着她,“我也經常害怕……“
“我害怕自己學的不夠好,亦或是腦子突然壞掉——我害怕魁地奇格來芬多沒能拿到好的成績,害怕自己沒能保護好隊友;我害怕未來是如此不确定,又有那麼多事無法掌控——那天你魔藥課出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最害怕失去你,西娅。”他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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