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鬥會心一笑,道:&ldo;他那人脾氣倔,但還是挺喜歡逗小孩兒的。&rdo;曹植又道:&ldo;子丹已醒,在午門外等你,公嗣可願去見他一面?&rdo;阿鬥忙起身道:&ldo;他們醒了?啞巴呢?&rdo;他匆匆喊來一名士兵,吩咐其去尋呂布,便朝宮外跑去。阿鬥跑到午門前,喚道:&ldo;愚夫!&rdo;曹真不再穿繡有金蟒的黑錦服,換上一身洛陽城内平民慣穿的青藍色長袍,背上系着一個布包,聽到阿鬥喚他,方笑着轉過身來。他的身前是兩匹馬,一匹普通戰馬,另一匹則是爪黃飛電。縱是穿着粗布服侍,也分毫不掩其武人氣質,顯得這貴公子哥兒亦别有一番潇灑風度。然而他的衣領,仍是解了第一顆扣未系,露出小麥色的鎖骨邊緣。目光往上移,曹真英俊的臉上,左眼淤青,頂着個熊貓眼……阿鬥好半晌才醒悟過來,捂着肚子,笑倒在一旁。曹真怒道:&ldo;都是你幹的好事!&rdo;阿鬥笑得氣喘,尋一地兒坐了,又拍了拍身旁欄杆,道:&ldo;過來。&rdo;曹真把爪黃飛電牽到阿鬥面前,在他身旁坐下,道:&ldo;手還痛不?&rdo;他輕輕摸了摸阿鬥的手指,道:&ldo;這馬送你,以後須得好好對它。&rdo;阿鬥蹙眉道:&ldo;你要去哪?&rdo;曹真凝視阿鬥雙目,微笑道:&ldo;我生父在涼州為我置了一份産業。&rdo;阿鬥笑道:&ldo;賢妻批準你納個妾,住一段時日,休息夠了,就回來,成不?&rdo;他知道以曹真的脾性,斷然不可能像司馬昭一般降了自己,歸為漢室所用,再出言挽留,亦是徒增傷悲而已。或許在三分天下的亂局中,唯有曹真是個朝堂上的逍遙人,他的任務,不過是匡定江山,清理一切幹涉政權的異數,而不論這政權最終歸于誰手。曹真道:&ldo;再說罷。&rdo;阿鬥正色道:&ldo;來日等我涼州侯的任命狀送到了,你就得給我乖乖收拾好家當,帶着賢妾滾回來,否則大軍鐵蹄就轟隆轟隆踩過去……&rdo;曹真哭笑不得,未料這痞子皇帝兩三句又回複了本性,阿鬥又笑道:&ldo;你不帶着洛陽的相好一道兒走?&rdo;曹真啼笑皆非道:&ldo;你以為我是子建?子丹孑然一身,持身甚正,哪有什麼相好?&rdo;阿鬥敏銳地揪到了曹真的馬腳,道:&ldo;你從未談過戀愛?我是說,你沒有喜歡的姑娘?&rdo;曹真想了想,頰上微現紅暈,道:&ldo;未曾。&rdo;&ldo;你二十六了。&rdo;&ldo;是。&rdo;&ldo;二十六了還是處男!哈哈哈……&rdo;曹真眼望阿鬥,意外地不作回應,他知道阿鬥此刻籍着無賴調笑,在掩飾着些什麼。阿鬥笑了許久,擦了擦眼角,道:&ldo;找個好點的女人啊。&rdo;曹子丹不答,靜靜看着阿鬥,半晌遞過那枚家傳玉佩,道:&ldo;我這就走了,你保重,望來日……有再見之時。&rdo;&ldo;會有的。&rdo;阿鬥接過玉佩收好,歎了口氣,站了起身,與他面對面。曹真口中說走,卻不上馬,阿鬥轉念一想,便即明白他在期待什麼。阿鬥扯下衣領上的扣子,以傷過的手指把它系在曹真敞開的衣領上,又莞爾道:&ldo;世上居然還有你這種人,二十六歲還是個處男……&rdo;曹真大窘,想安慰幾句,阿鬥眼淚卻源源不絕從眼角溢出。阿鬥哽咽道:&ldo;怎麼都說走就走,一下都……走光了,把老子扔着。&rdo;曹真低聲道:&ldo;有溫侯與趙将軍在,子丹留于此處亦是無益。&rdo;阿鬥把那扣子為曹真歪歪扭扭地系好,伸手勾他脖子,曹真略略一顫,低了頭。阿鬥笑道:&ldo;來,小爺教你。&rdo;他們站在午門外,接了個吻。那是曹真生平第一次嘗到接吻的滋味,平生初吻竟是與一男子,在這夏至未至之時,空曠的皇城午門外,平地大風刮起,吹得二人衣袂飄揚,令他頗有些不知所措。阿鬥專心緻志地攬着曹真脖頸,眼淚從鼻側滑過。曹真心跳得劇烈無比,臉直紅到耳根,幾番想掙,卻又無論如何不能推開他。過了一會,曹真閉上眼,雙手緊張且笨拙地環過阿鬥的腰,輕輕把他抱着。曹真還未接吻完,已忍不住松了手,掙紮開去,道:&ldo;這,這……&rdo;阿鬥恨恨道:&ldo;還沒完,喂!&rdo;曹真臉直紅到耳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道:&ldo;你……&rrdo;阿鬥怒道:&ldo;接吻這檔子事,就是得用舌頭啊!你躲什麼躲!再來!&rdo;曹真窘得無以複加,忙不叠地躲道:&ldo;不了,我懂了,是我鬧笑話了。&rdo;阿鬥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去扯曹真,曹真躲到馬後,道:&ldo;我……我這就走了。&rdo;曹真翻身上馬,縱馬奔出幾步,忽地停了下來,背對阿鬥,道:&ldo;公嗣,我、我……&rdo;風起于野,塵土漫天。阿鬥怔怔地站在空曠的午門中央,望着曹真。彼此心中都如刀割一般難受,然而卻都知道曹真不得不走。有些人,在彼此相識的那一瞬間,便注定了來日會天各一方。曹真道:&ldo;我……你!&rdo;曹真大聲喘息,呼吸得肺部一陣生痛,他頭也不回,猛催戰馬,一路疾奔,穿過皇宮,午門,洛陽大道,馳出城去,消失于天的盡頭。唯剩阿鬥牽着爪黃飛電,一人一馬,孤零零地站在皇宮前。他遺憾地心想:風太大,最後那句沒聽清……洛陽東道,虎牢關前。虎牢關早已于董卓掌權之時廢關,後曹操把獻帝擄到許昌,兵馬改制,虎牢形同虛設。曹家于許昌的祖業仍在,洛陽一役後,曹丕敗逃,則是以&ldo;遷都&rdo;之名,把最後的萬餘兵馬撤回許昌,下邳等地。曹丕與司馬懿沿路陸續收編洛陽逃敗兵,大部隊竟是達到五萬之數,整理情報後,曹丕此刻才回過神,攻陷洛陽的漢軍根本沒多少人!頂多隻有兩三萬!然而為何整座城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破了?!究竟是消息渠道不通,還是諸葛亮奇兵扼住了城内防守要地?昨夜若是背守皇城一戰,未必便無任何抵抗之力,隻恨全聽了司馬懿的話,在不明敵方軍力時全盤撤出洛陽,導緻大好皇都拱手送人。想到此處,曹丕隻覺憋屈無比,喚來一禁衛問道:&ldo;丞相何在?我們到何處了?&rdo;&ldo;啟禀皇上,此處名喚汜水鎮,司馬丞相領先鋒隊前去探路,再行兩日便能抵達許昌。&rdo;曹丕又道:&ldo;且去通報丞相,今夜大軍在此歇腳,去把元仲帶來。&rdo;曹丕所言元仲,正是與甄宓所生長子的曹睿,想到甄宓仍留在皇城,此刻生死未蔔,又想漢軍應不至于為難一婦人,然而要如何與曹睿交代,自己抛棄結發妻子,帶着他倉皇奔逃,卻是大傷腦筋。少頃那禁衛回報道:&ldo;太子殿下思念皇後……&rdo;曹丕見其唯唯諾諾,便知曹睿記恨,不肯前來,隻得無奈打發了他,不到片刻,又有屬下來報:&ldo;丞相回禀大王,此刻路途兇險,不宜多停,還請大王連夜行軍,早一刻抵達許昌。&rdo;曹丕心下更是厭煩,怒道:&ldo;若非仲達貪生怕死,此刻我軍五萬餘人還有一戰之力,何以盡數聽了他的吩咐?!&rdo;本是九龍天子,如今一夜間江山大變,竟成了喪家之犬,曹丕細細回想,更覺窩囊,一口氣憋着,怒道:&ldo;傳令丞相,速來見我!&rdo;己方兵馬不缺,唯少的便是領軍猛将,許褚,典韋俱身陷洛陽,再指望不上,正思到此處,後隊軍中士兵歡聲雷動。&ldo;溫侯尋來了--!&rdo;&ldo;戰将軍--!&rdo;曹丕大喜過望,忙喊道:&ldo;傳呂奉先來見我!&rdo;讓呂布領軍,趁漢軍初進洛陽時未曾站穩腳跟,再殺回去,不定能重演當年賈诩奇謀,重演郭汜,李儒兵占長安之局。曹丕帶着期望的眼神望向遠處,瞳孔倏然一縮,将士們歡欣的呼喚已變為恐懼的呐喊。呂布頭頂雉雞戰冠,身披百戰金甲,手執方天畫戟,猶如天神降世,胯下赤兔長聲嘶鳴,一襲披風紅雲翻滾,沖進了己方的軍陣!他要做什麼!曹丕深深吸了口氣,隻見呂布摧枯拉朽般一路沖來,沿途斷肢橫飛,鮮血漫天,一蓬蓬血雨伴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爆開!曹丕下意識地轉頭,生死系于一念,呂布已斬了近百人,手中長戟鋒銳無比,挑起攔路戰馬,朝前甩去!那戰馬重達四百餘斤,砰然被掼在天子坐騎面前,登時阻住曹丕去路!曹丕放聲大喊,轉過身來,眼前隻見一抹寒光,耳旁最後聽到的,是呂布冰冷的聲音。&ldo;臣救駕來遲……&rdo;刹那間,藍得刺眼的天空一晃而過,天地倒了個轉。曹丕的頭顱橫飛出去,掉落于地,馬上身軀倒栽下來,頸上鮮血狂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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