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雲琅其實已經察覺到危機散去了。隻是在感受到眼前的光亮被人遮擋時,他的身子還是條件反射地又抖了抖,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那可怕的金家新婦看起來是被制服了,此時正倒在了地上,沾染了鮮血的剪刀也掉落在一旁。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渾身耀眼得像是在發光。
玉雲琅怔愣地看着對方眉目清絕的臉,看着她眼裡覆滿冰霜。仿佛透過她的眼,他看到了蒼茫的冰雪凍原,滿目盡是肅殺的蕭條,又仿佛積蓄着磅礴的力量,讓他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
直到她眉頭一動似是不滿,他才驟然打了一個激靈,一腳往後踏了一步,雙腿虛軟的,冷汗層層冒了出來。
大概是離暮雪看着他的眼神太可怕了,玉雲琅越加抱緊了菜刀,嘴巴張了閉閉了張,才磕着牙抖出了一句:“你,你想幹嘛?”
那眼神跟小鹿似的透亮無辜還帶淚花,堪稱我見猶憐,然而離暮雪看得卻又是眉頭一皺。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僅長得菜,怎麼還有點慫?
“玉雲琅?”她問道。
“昂……”玉雲琅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哦,沒弄錯。
就是跟想象中的差得有點遠。
離暮雪将他上下掃量一眼,這才負起手擡擡下巴,醞釀好了詞循循善誘道:“這女鬼已化為厲,在執念消散之前定不會就此罷手。你今日惹了她,同樣的便也成了她要複仇的對象。跟我走,我可保你無虞。”
雖然師姐的話每個字聽着都是好意,她還為了配合“循循善誘”四個字把語調都放緩了,沒那麼咄咄逼人。但沒奈何她的語氣表情都實在是太冷淡,聽起來不僅依然跟威脅無異,還帶着一點講恐怖故事一樣的恫吓味道。
反正就是玉雲琅在她話後就又是一抖,睜大了眼睛聲音都飄了:“女……女鬼?”仿佛下一刻就會兩眼一翻當場離世。
離暮雪應了一聲,稍稍側開一步,将身後昏迷不醒的金家新媳婦讓出來:“她方才是被厲鬼附身才至那兇殘模樣。至于那厲鬼——”離暮雪在這裡停頓了一下,餘光往前廳的方向瞥了一記,卻沒點破,“天理昭彰,做過的孽都得償還。”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透着一股子的無情,就像是個冷眼看着浮生碌碌的神明。
玉雲琅喉頭動了動,強忍住了腿抖,問她:“你是……誰啊?”
離暮雪将目光轉回他臉上。
橘調燈光透過紅紙照出來,蒙着一層融暖的味道。她似乎是帶上了一點笑,仿佛終于等到了想聽的那句話一樣,眉眼間有了些柔和缱绻的韻緻,像是曦光罩上了山頭新雪。
她開口:“玹瑛城,離暮雪。是你在等的氣運子。”
這話一落,玉雲琅連抖都忘了,整張臉就隻剩下了訝然。
“你怎麼知道?”他脫口便問。
結果隻得到了對方意味深長的注視。
可玉雲琅卻在這一瞬間想起了蒙了塵埃的從前。
他一長十八歲,身邊壞事從來多過好事,親緣也不長,人人都道他命不好。隻隐約記得在五歲那年偶遇了一個仙人,對方撫着他的天靈,說他天生魅骨,注定此生坎坷,唯有在十八歲時會遇到天定的氣運之子,他才有可能逆天改命。仙長說,對方會來找他,他隻需要耐心在落霞鎮等待,在這段時間之内好好保護自己就行了。
他那個時候還太小,這段記憶也總模糊,唯一記得真切的就是最後這一句“對方會來找他”。于是他安安生生地等着了,一等兩等的,等得都快忘記自己的命格,等得覺得平平淡淡的充滿煙火氣的生活也挺好的,然後在今天,他等來了眼前這個用看屍體的眼神看他的漂亮姐姐。
乍聽到這話,他其實并不感到狂喜,反倒有些懵。隻想着說:啊,原來仙長說的是真的啊……
所以在短暫的茫然之後,他頭腦就清醒了過來,于是又想到:但這不對啊!
雖然眼前這個漂亮姐姐确實挺可怕的,但是,她怎麼可能會是他在等的那個人?
離暮雪話說完半天,也隻見到跟前這發育不良的小身闆臉色變幻幾回,然後将她上下仔細地觀察了一遍,露出了非常一言難盡的表情。
“……”
離暮雪:“有話直說。”
聽到這四個字,玉雲琅如遭特赦,總算抿了抿唇,然後輕聲說:“就是仙長跟我說過,能幫我改變命運的氣運之子,是個男子……”
離暮雪一眼掃過去。
玉雲琅話撂半截被吓住,導緻最後幾個字輕得跟蚊子嗡鳴沒啥區别。
就是那眼神吧,沒來得及掩藏,依舊明明白白寫着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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