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氣在兩廂沉默中發酵蒸騰,随着輕慢的呼吸,漸漸變得暧昧膠着。
半晌,沈恪低聲問了一句:“禮物喜歡麼?”
昨晚沈恪放在花台上的禮盒裡,是一款百達翡麗的男士腕表,豪華運動款,墨綠色表盤低調奢華,款式很适合林簡的氣質。
林簡安靜了幾秒,嘴角微微揚了一下,盡管這個笑容透着顯而易見的寡淡,但還是笑着說:“300多萬的表,誰會不喜歡?不過送我有些不搭。”
“不會。”沈恪抖落指尖一截燃盡的煙灰,“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時間更珍貴,所以送你剛剛好。”
“……是麼,原來是提醒我光陰似金。”林簡聲音很輕,宛如自語般微微停頓,隔幾秒又問,“除了這個呢,還有麼?”
沈恪眉心一跳:“還有什麼?”
林簡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和語調都算不得溫和,應該帶着難以掩飾的自我厭棄與嘲諷,但他們之間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沈恪洞察了他那些狼狽得近乎于龌龊的心思,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也無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自欺欺人地粉飾太平。
“除了提醒我時間寶貴以外,還有其他要告誡我的嗎?”
沈恪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眸光輕轉,落到了旁邊少年的臉上。
林簡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但卻不閃不避,筆直地與他視線相觸。
少年的眼中彌漫着決絕的狠色,像是非要将自己逼到這條絕路上來,再要沈恪輕輕一推,縱他跌入萬丈深淵。
從小到大,他對自己向來狠絕,從不手軟。
沈恪心中忽然泛起一陣難言的心疼。
映照在地闆上的兩道影子在緘默中交錯糾葛着,過了好半晌,沈恪薄唇動了動,終于很輕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他這句話無頭無尾,像是憑空發問,但林簡卻在瞬間解碼,聽出了個中深意。
為什麼——
是啊,少年曾在無數個此消彼長的日日夜夜裡,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為什麼呢?
為什麼偏偏是沈恪?
為什麼明知道不能不該不可以,但依舊難以自持,情不自禁,依舊清醒着沉淪,放任自己越陷越深呢?
“哪有為什麼。”長久地沉默過後,林簡聲音低啞地回答說:“這種事怎麼會有具象的原因呢?無非——”
他深
深舒出一口氣,停頓幾秒,啞聲道——
“無非是朝暮相伴,共至經年,所以才肆意心動,成瘋成魔。”
沈恪心中狠狠一動。
這一瞬間,少年終于手起刀落地剝開自己的胸膛,将深埋良久無法言說的情意,直白又純粹地晾在他眼前。
帶着淋漓溫熱的血,抛擲一場豪賭。
“那麼……你呢?”林簡緩緩偏過頭,眼底浸着一層如稀薄霧霭般哀恸,眸光朦胧輕晃,“你大半夜一個人站在這裡吹風抽煙,是在想什麼?”
而沈恪在今夜之前,是從來不抽煙的人。
沈恪啞然半晌,回答說:“在想我之前究竟是有多混蛋,竟然毫無察覺,也在想……現在要拿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林簡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尾帶着一抹不甚明顯的紅,“狠狠罵我一頓,或者……幹脆把我趕出去!反正當年也是我死皮賴臉拉着你不放,非要和你回來的,現在……也無非是我自作自受!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和你又有什麼關系!而你在自責什麼?!”
這麼多年,林簡從未有過這樣情緒激烈的時刻,尤其是長大之後,孤拔清瘦的少年始終冷冷清清,性子淡漠得仿佛沒有什麼人或事能讓他心存挂礙。
而此刻,那雙漂亮又凜冽的眼眸中竟然壓着一層薄霧,似乎誰的指尖輕輕一觸,就能落下淚來。
沈恪這樣想着,便真的緩緩伸出手,用指腹在他眼尾倏然一劃,皺眉輕聲說:“林簡,别哭。”
“沒哭。”林簡嗓子啞得像糅着一把砂粒,他閉眼,再睜開,帶着淡淡煙草氣息的觸感便消失不見了。
輕得宛若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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