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主任看着他,睫毛一垂,冷笑,“莊勉,你真有意思,當初死活都要分開的是你,你現在又巴巴地過來幹什麼,我都說了,救你是我身為機構主任的義務,孩子沒了那是我的命我們也徹底沒關系了,我不需要任何一個人過來照顧我,你的到來除了讓我惡心沒有任何意義,别犯賤了莊勉,滾吧。”
莊勉被他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莊勉是隻特别好面子的狐狸,所以曾經他特别抗拒容主任的強勢,“我莊勉在你們眼裡是人渣,我不否認,但是你因為我這樣了我過意不去,我心理愧疚,我隻有把你照顧好了,我才能過得去心裡這個坎。”
容主任現在全身都很難受,但是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莊勉面親露出弱勢的模樣,咬着牙硬撐着,“你存心惡心我是吧,你的愧疚那麼高貴,不顧别人的感受?照顧,呵,你是盼着我死是吧,這樣你就不用愧疚了。”
“我沒有。”莊勉想到容主任差點死了,心裡一陣後怕,“容淨,我也很煩躁也很生不如死,我恨不得自己是一個徹底沒有心的人,那樣我就可以繼續逍遙快活了,可是我辦不到,我夜夜都睡不着,隻要一閉眼就是你全身是血的樣子,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莊勉懊惱地胡亂地抓了一把頭發,他擡起頭看着容主任,神态萎靡,眼睛裡有紅血絲,“我就想,看到你,容淨,我到底,應該是後悔了……如果,你我之間想徹底沒有牽連,你當時就不該,不顧身體,不顧孩子,來救我。”莊勉到底還是把最自私的話說了出來。
容主任瞬間面如死灰,煞白的唇顫了顫,眉心緊皺,“呵呵呵呵……”他笑着,擡手捂住眼睛,指縫裡流下淚,這麼些年,無論遭遇了什麼,除了狐狸崽子沒了時掉過淚,他從未哭成這樣過,哪怕是和莊勉分手他都沒有一滴淚,“可笑之極,可笑之極,我容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我是不是還該同你莊勉說聲對不起,我不該救你,不該讓自己和孩子成了你的心理負擔,對不起莊勉!讓你睡不好覺了!”
第五十三章撓死金衍
莊勉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愣住了,因為自己内心,确實有這樣的想法。
容主任的崩潰似乎隻在一瞬間,眼眶的紅色還沒有褪去,他就已經調整好情緒,漠然地看着他,“所以呢,我是不是還得讓你消除愧疚,讓你後半生好過?”
莊勉低下頭,明明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無論容主任打他罵他自己都不要還嘴,但是現在,本來就僵硬的氛圍現在又跌至零點。
“容淨,我也想讓你好過一點,如果有個人對不起我,我一定會報複他的。”莊勉歎了口氣,“對付我這樣的人,你要比我更自私,你自己才會好受。”
容主任放下水杯,“可以啊。”他想,以莊勉這人的性子,他以前的樣子都尚且受不住,那麼以後就變本加厲。莊勉有句話說對了,他這樣的人,你隻能比他更自私。
“我胃不舒服,你去給我買胃藥,然後買菜回來做飯,我要吃東西。”容主任說完,就回了卧室,關上了門。
莊勉出門去買胃藥和菜,在樓下遇到自己的母親。
“小淨同意了?”
“嗯。”莊勉沒告訴莊母,他隻是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而不是來求複合,所以莊母還以為莊勉是要來修複和容主任的感情,“勉兒,我們自己做錯了事,就要去改,不要半途而廢,如果還有轉機,千萬不要再錯過了,抱憾終生才是人一輩子最大的痛苦。”
“我知道了媽。”莊勉有些心不在焉,“他胃不舒服,要買菜,您幫我買菜,我去藥店給他買胃藥。”
“好。”
莊母把菜給莊勉而沒有跟着上去,畢竟她也去的話就是變相在逼容主任,年輕人的事,她還是不要幹涉太多。
莊勉把沖劑調好端給床上的容主任,對方懶懶地擡眼看他,連杯子都沒有碰,“太冷了。”
莊勉抿了抿唇,又回去重新沖了一杯回來,容主任這次倒是端起來抿了一口,甚至連戲都懶得演,
啪————
杯子被直接摔飛在地上,黃褐色的液體混合着碎玻璃,淬在了莊勉的臉上,劃出一絲淺淺的血痕。
“太燙。”容主任内心毫無波瀾,淡淡地說。
莊勉微微握緊了手,他現在才知道,曾經的容主任,對他到底有多好。
……
甯延年在貓窩裡睡得舒服,有崽以後特别嗜睡,但是吧,晚上卻睡不着,特别像貓。沈遇甚至沒法和媳婦睡一覺,因為半夜的媳婦,選擇在客廳抓貓抓闆,在陽台賞月,在書房聽黑膠唱片,早上就在貓窩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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