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尋至山中的泉水中央,将他的衣物和劍一并扔了下去,眼見衣服與劍都沉到了水底,方才折返回客棧。而一旁趴在琴上的紫衣男子,則被她抛于腦後忘了個幹淨。莫七落很喜歡江州的百花山谷,時常來此打坐練功,因白日常有瑣事纏身便時常半夜來此,明日便要離開江州去襄陽參加武林大會了,今日午時方巧得空,便入得谷來,可他沒有想到竟在此遇到了顧不迷。他們幾乎同時發現了對方,去年的武林大會,他險勝于他,他從顧不迷離去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戰意,而今偶遇,又豈能輕易放過彼此。顧不迷的音波功比去年更勝一籌,而他的劍術亦大有精進,百花谷一戰,他們最終互傷彼此同時倒了下去。随後,暗香依依來了。莫七落與顧不迷幾乎同時醒來。可一睜開眼,莫七落發現自己當下處境,内心的起伏實非言語所能描述。出坑對他來說并不難,隻是需要些時間,可是他卻沒有這樣的時間,因為顧不迷已在這時醒來。他知道,因為他聽到了聲音。自己此番境遇必是有人故意所為,隻是那人必不是顧不迷,否則此刻他未必還活着。現下被埋入土中,四周茂密的花杆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他屏住了呼吸,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半響後,他終于聽到了顧不迷遠去的聲音,方才暗出口氣。自坑中出來,半身赤·裸,鞋子也沒了,四下望去,不見自己的衣物亦不見了無楓劍,隻見一個芭蕉葉橫卧在前,旁邊七歪八扭地寫着五個大字:可以此蔽體。他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從未有過的怒氣充斥在胸口,忽覺脖頸有些微涼,摸向頸後驚覺自己頭發的詭異,一掌向那五個字劈去,狂風乍起竟生生将那幾個字劈成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中,他目呲欲裂,将此記為平生最大的恥辱!當顧不迷醒來,他目及四周并沒看到莫七落的身影,不禁譏諷一笑,暗道:沒想到,他竟在自己前醒來。既然他已走,他也不再停留。起身抱琴灑然離去,由始至終也未曾想過,那個據他不到五丈,遠遠看着黑乎乎亂亂的一團之物,根本不是谷中某種不知名的植物,而是天下第一名門公子莫七落露外面的頭發!也正因此,顧不迷錯失了一次殺莫七落的良機。一、初出茅廬襄陽武林會回客棧後,她沒有與慕容逸提及百花谷中發生的事。如常與他一起用過晚膳。此刻的客棧一樓坐滿了葉落宮的人,雖然明擺着都在用膳,但她總覺得自己被無數雙眼睛有意無意地打量着,這頓飯便吃得不甚如意。早早言明自己吃飽了,便聽慕容逸柔聲對她說:“明天我們就起程去襄陽,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切勿再貪心練功,欲速則不達。”她笑了笑,說:“好。”慕容逸笑得越發溫柔,又說:“晚些時候我過來找你。”此話一出,四下裡便是一片寂靜,有人筷子上還夾着肉就那麼停滞在半空。與他們同桌而坐的老者緊蹙起了眉頭,甚是不悅地冷哼一聲。她卻一本正經地回道:“我等你來。”,一瞬間,四下氣氛更加不同,筷子上夾肉那位手一抖,肉片啪嗒掉回了盤子裡。老者淩厲地看了她一眼,重重放下碗筷。慕容逸眸中似有波光,她向他眨了眨眼,他亦向她眨了眨眼,她咧嘴無聲一笑,方才起身離座而去。夜幕降臨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不眠不休。雨滴滑落房檐,如珠簾般滴落,終究碎了一地。她以手支額,靠在窗口,望着窗外,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夜風自窗口吹入,揚起了她的發絲,微涼。屋内燭光搖曳,半明半暗,模糊了她的容顔。或許雨夜易令人勾起傷心往事,她忽覺心意沉沉,腦中紛紛亂亂,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藍楓将她按在懷裡蓋上一紙契約、舒什蘭執意背着她不放手、赫月一臉的包子汁仍笑得溫柔、阿瑪坐在她床前擔憂的目光還有付雅那畢生難忘的一箭。一切尤似昨日發生的事,卻早已觸不可及。她輕輕一歎,便聽一人道:“在想什麼?”擡眼看到慕容逸,并未吃驚,隻淡淡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慕容逸坐在了對面,也學她以手支額,幽幽地望向了她,回道:“剛剛,敲了兩下門,見無人應,看到屋内有亮光,便想着你應該沒睡,就推門進來了。”她一笑,垂眸見他自己倒了杯茶,便道:“白長老此刻估計正在房裡氣悶呢。”他輕輕一笑,抿了口茶水,說:“氣性太大的人,容易生病。”她撲哧一笑,說:“今天吃飯時,衆人的眼神很古怪。”他放下茶杯,點點頭,說:“可以理解。”“此話何解?”她問。他眨了眨眼,方道:“因為他們的少主從來不近女色啊。”“哦~”她似了然,而後露出十分可愛地笑意,道:“是喜近男色啊,斷袖兄。”啪——他從不離手的折扇敲在了她的腦門上。她氣悶地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隻有捂着額頭揉了揉,沒好氣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他笑說:“和你讨論一下,你的名字。”“名字?”她微感不解。他道:“此去襄陽,必會遇到與你熟識的人,依依這個名字太過敏感,即便容貌不同也容易被人誤解,你看我家白長老,一聽到你叫依依,兩條白眉毛都會抖三下。”她笑道:“此言有理,那就改個名字。”“還有姓氏。”慕容逸補充道。“我究竟姓什麼?”她問,自她出現在這個時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慕容逸搖了搖頭,說:“自你出道以來,武林中人隻知你叫依依,沒人知道你的姓氏,你的來曆。”“看來我倒是很神秘。”她戲笑道。慕容逸說:“不,你不神秘,不僅不神秘還十分張揚,性喜抛頭露面,更喜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着你轉,恨不得一朝天下皆知你是誰。”她有那麼誇張嗎?慕容逸淺言笑道:“九幽教長老暗香依依,19歲,手使紫襲鞭,容貌妖豔,如一縷黑暗中魔魅的毒香,令人不知不覺間沉迷,措手不及中毒發身亡,人送綽号:暗香。江湖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唯獨對自己的來曆及姓氏諱莫如深,從不提及。連我……也不知道呢。”他折扇半遮面幽怨地看着她。她雙手一攤,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他輕笑,道:“罷了罷了,此事暫且不提,我們言歸正傳,來給你起個好聽的名字。”“現起啊,我還以為你早想好了呢。”她斜視他,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早有想法。他折扇半遮面,說:“我的确想了一個,怕你不喜歡。”“叫什麼?”她問。“慕容鳳依。”他答。“冒充你妹?”她揚眉問。“不是,做我女人,冠我姓氏。”他羞澀回答。她撇了撇嘴,不容拒絕地拍桌子道:“慕容去掉,隻叫鳳依。”聞言,他目光凄婉,悲切地道:“我恨顧不迷。”又來了……顧不迷是九幽教教主顧天穹之子,這事早在船上慕容逸無聊地為她講述武林中事時便有提及。她也曾問,顧不迷為何對她下毒,慕容逸當時的回答是顧不迷讨厭她,再問慕容逸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私下裡猜想很可能是九幽教内部矛盾譬如争權奪位排除異己,顧不迷才會對她下毒,隻是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反而給她下了這麼個奇怪的毒?還是他的确殺了她,她又複活了?這其中細節慕容逸不清楚,不過她想湯斬或許知道一二,便問慕容逸:“此去襄陽參加武林大會,會見到湯斬嗎?”慕容逸聞言頓時花容失色,顫抖的指尖指着她像是指着一個負心人,道:“依依,你失憶了竟然還想着你的老情人!?”而後捶胸頓足,帶着哭腔道:“我真是命苦啊……”“……”無視慕容逸的裝腔作勢,令她驚訝的是湯斬竟然是暗香依依的老情人?不是吧……慕容逸又磨蹭了一會兒方走,開門的時候,暗香依依看到外面站着兩個葉落宮的人,慕容逸對她說:“白老頭安排的。”她點點頭,表示了解,不懷好意地說:“白老頭難道怕你被我染指?”他一扇子敲向她頭頂,她忽然一側身竟躲了開來,慕容逸目光一凝,她卻全然沒注意到,隻驚訝着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我竟然躲過了?……”而後反應過來,不禁心花怒放,歡呼雀躍地對他道:“你看到了嗎?我躲過了,我躲過了呀!”剛說完,啪!扇柄便落在腦殼上,慕容逸笑意盎然地看着她的興奮瞬間變成挫敗,志得意滿地進了隔壁屋,正欲關上房門,便聽隔壁她揚聲高唱道:“誰說哥喜歡女人喲,哥喜歡的是哥哥呦,誰說龍陽不許喲,哥偏是個斷袖喲……”頓時哭笑不得。手中折扇随手扔出,聽到來不及關門的她“哎呦”一聲頓覺心情舒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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