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曲玲珑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蕭清河不自覺笑了出來,“怎麼,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被踹的地方還有些疼,他一瘸一拐走過來在凳子上坐在,曲玲珑看在眼裡,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時候回來的?”蕭清河想了想,曲玲珑剛好喝醉倒下的時候,大概也就淩晨三四點的樣子。
曲玲珑:“事情都做完了?”迎上蕭清河的眼睛,蕭清河點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水分别給曲玲珑和自己倒了一杯。
“醒醒酒。”别說宿醉還真不好受,剛才是因為突然被吓醒,所以才沒什麼感覺,如今平複下來,到覺得頭疼的厲害。
接過蕭清河遞過來的茶水,曲玲珑仰頭灌入腹中,茶水的清香加上茶水的溫度,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曲小姐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手上有許多官員的證據,需要入京。”這件事還是蕭清河年前跟曲玲珑說的,突然提起來,曲玲珑愣了一下,揭開被子從床上下來,面對面與蕭清河坐到一起。
“怎麼?要入京了?”蕭清河點點頭,深邃的眉眼順着面前的茶盞掃入曲玲珑清冷的眸光中,“願意陪我一起嗎?”
“可以啊!”之前就答應過,所以不論蕭清河何時問,曲玲珑的答案都一樣,“打算什麼時候走?”
蕭清河想了想,“大概率二月份開春。”到時,二人一起,就算遇到上面的人,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處理。
曲玲珑點點頭,“行。”既然已經訂好了時間,說明路途這些問題,蕭清河都已經考慮過了。
“至于水月莊…有陳管事。”自從上次在王三的事上擺了錢氏一道後,曲府那邊便很少有人來,就連年後的省親貼,都沒來送。
于曲玲珑而言,反倒樂得自在,蕭清河本還擔心曲玲珑不會随自己入京,如今見她這麼爽快便應下,不自覺舒了口氣。
“那就這麼說定了,開春後動身。”蕭清河走後,曲玲珑又在桌前坐了一會兒,一直到青竹端着水進來,她才去洗了臉,再度出來,蕭清河身上的衣服已經重新換了。
昨夜下人們飲酒鬧騰的厲害,都這個點兒了,都沒醒來,曲玲珑想着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到集市上去轉一趟,每年也就這個時間能熱鬧幾日。
順便,打探一下今年的藥材行情,從莊内出來後,幾人徑直上了馬車,蕭清河與曲玲珑同坐一輛馬車,青竹則與石磊坐在外面,一起趕車。
年後天氣好了不少,走在路上,已有部分積雪融化,馬車踩上去,泥點濺的到處都是。
到了集上,曲玲珑在青竹的摻扶下從馬車上下來,周遭熱鬧的吆喝聲響徹雲霄,青竹瞥見一個捏糖人的攤子,跑過去給曲玲珑捏了一個,返回來,就見馬路中間擁了一衆人群,朝前面不遠處的方向跑。
青竹抓住其中往前跑的一人詢問,才知道是百花閣的花魁娘子白溪今日出閣,“聽說啊,這花魁娘子前不久才剛來咱們這兒,生的那叫一個漂亮,這些人,都是趕着去看娘子的美貌呢。”說罷,甩開青竹便跑了出去。
說實話,對于這些花魁還是美人什麼,曲玲珑并沒有太大興趣,但見衆人群都往前邊兒跑,便也想着去湊湊熱鬧。
蕭清河的目光全程都停留在曲玲珑身上,見她要去看花魁,便也跟着去了,四人剛一過去,便見一抹桃粉色的身影從懸空的花轎中飛了出來。
少女身形妖娆,肌膚勝雪,雖戴着面紗,但那雙從薄紗下透露出來的魅眼,卻足以讓在場的男人都為之尖叫。
青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瞅着裡面魚貫而出的美人臉上滿是興奮,曲玲珑看在眼裡,眸底劃過幾抹笑意。
突然,她的視線被一抹熟悉的身體吸引,待追過去,對方已經沒了身影,見曲玲珑神色不對,蕭清河柔聲問她,“怎麼了?”
曲玲珑擡頭看了蕭清河一眼,“我看到龐冕了。”
蕭清河:“?龐冕?”曲玲珑點頭,按理說,不應該,但她不瞎,剛才那個人确實是龐冕沒錯,而且,他身邊的人…好像是黃管事。
“姓黃的怎麼會跟他在一起?”曲玲珑眉頭皺的很緊,“龐泰下獄,作為龐泰的嫡長子,龐冕應該也沒什麼好下場才是,怎麼會在這裡看到。”
“會不會…是看錯了?”曲玲珑搖頭,“不可能。”她看得清清楚楚,“是龐冕沒錯。”這二人能玩兒在一起,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從百花樓回來,曲玲珑也沒了繼續逛集的興緻,一連進了幾家藥鋪,都鎖着門,無奈,隻能返回到馬車上。
出門前,擔心曲玲珑幾人餓,青竹特意帶了糕點,見曲玲珑回來,打開籃子将裡面的糕點拿了出來,“逛了這麼久,小姐吃點兒。”
邊說邊将另一塊遞給蕭清河,自己則拿了剩下的幾塊出去跟石磊分享。
正吃着,馬車突然搖晃了一下,緊接着,便有一道淩厲的冷風迎面逼來,蕭清河第一反應,就是旁邊的曲玲珑,摟着人從馬車中躍出來。
馬車受力,也在長鞭的抽打的猛然裂開,隻聽“轟”的一聲,車廂炸裂,飛濺起來的木屑飛到道路兩側,曲玲珑擡起頭,便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嚣張跋扈的站在對面金樓門口。
手上拿着兩把帶刀的長鞭,剛才那一下,她用了八分的力道,馬兒受激,急促向前面跑去,片刻,傳來嘶鳴的聲音,應聲倒地。
曲玲珑掙開蕭清河的保護,走過去在馬兒脖子上摸了一把,已經斷了氣。
順着馬兒的臉掃下去,在靠近脖頸處的地方,有一道長約兩寸多長的血口。
“早說了别擋道别擋道,就是不聽,現在好了,馬車碎了,馬兒死了,聽得懂話了?”
少女眼中沒有絲毫愧疚的意思,反倒還很得意,蕭清河面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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