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出去,都給本夫人趕出去!”王栓被趕出去走了老遠後都還能聽到他的咒罵,錢氏被氣的不輕,手扶着額頭,長久不見好的偏頭疼犯了,她一動怒,便像有針在腦子裡紮似的,讓人緩不過氣來。
王婆子被王栓扯的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頭上的钗子更是掉的哪兒都是,後腦勺上的頭發散落下來,随她走路的動作一搖一晃。
看的錢氏更加心煩,眼睛一閉,幹脆讓她近段時日别來了,“在屋裡歇着吧,待處理好你兒子的事再來伺候。”
錢氏這話,是在說她兒子不服管教,王婆子原本以為占了大便宜,不料卻出了這檔子事,心裡委屈,卻又不敢說什麼,隻能撩着頭發離開。
王婆子走後,門外便傳來一陣吵雜的喧鬧聲,錢氏本就犯疼的腦仁兒疼的更厲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府裡沒人了嗎?這般大吵大叫!”
王婆子不在,婢女不敢怠慢,見錢氏火氣上來了,連忙跑出去打探消息。
半個時辰後,管家提着衣角在婢女的帶領下急匆匆跑進來,看到錢氏一瞬,立馬福了福身。
“回夫人的話,有個潑皮喝醉了酒,不知怎麼就賴上咱們府宅了,現在坐在大門口抱着柱子不走,說什麼都要給錢才行。”
錢氏頭疼的厲害,顧不上搭理這些,“不過是個潑皮,給點兒小銀子不就行了嗎?周圍都是同老爺交好的府宅同僚,這呼天喊地的成何體統!”
話是這麼說,可…管家也有些為難,“那潑皮給碎銀兩還不走,非說什麼要百金才行,不然…不然…”
想到那潑皮說的肮髒話,管家額頭上冷汗直冒,不敢看錢氏的眼睛。
“說什麼?你倒是說呀!”錢氏最煩這種吞吞吐吐的人,見管家半響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戴着布條去了前院。
不過才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大門口竟已圍滿了過路看戲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全都在看好戲。
再看那潑皮,一身乞丐裝,臭烘烘的趴在門口的柱子上,眼睛還時不時猥瑣的向四下掃幾眼,更過分的是。
他一邊抱着柱子,一邊竟然還說,“不給金子就把你們家的小姐許配給我,爺可聽說,那曲江婷的皮膚滑的跟嫩豆腐似的,哎呦,想想都受不了了。”
“你們不知道,自從上次在集市見過她後,爺這身體就不受使喚,每天夢裡都是跟大小姐…”
如此污言穢語,錢氏聽在耳朵裡,看着眼前的場面,眼前一黑,差點兒暈過去,指着潑皮大罵,“好一個潑皮。”
指向管家,氣的渾身發抖,“還不趕快送官!”
送官到是一勞永逸,但問題就在于,“這等潑皮報官也沒用,現在正值南疆戰事,有不少流民湧入恒城,官府本就頭疼不已,若是再将這些亡命之徒送進去,怕是出來後更不安生!”
“那怎麼辦?”錢氏氣笑了,“難不成真要留這潑皮在這兒污言穢語?”,怒目瞪着管家,“一會兒老爺若是回來,看到這等情景,還不得氣死。”
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趕又趕不走,管又沒人管,隻能垂着頭在原地幹着急。
潑皮嘴裡還在不停說那些污言穢語,而且愈演愈烈,三皇子可是個極度要面子的,今日曲府門口發生這麼大的事,若是有人傳出去,被三皇子知道。
即便婷兒什麼都沒做,怕是也的被嫌棄!想到這兒,錢氏白眼一翻,就差直接撅過去了,“想辦法,快點想辦法!若是這等腌臜事傳入三皇子耳朵,你這腦袋也别要了!”
錢氏這話不是開玩笑,這事兒若是讓宮裡人知道,别說管家,就連她跟老爺,都得跟着掉腦袋。
人群越擠越多,看好戲的聲音也越來越亮,錢氏都快氣瘋了,管家想不到其他辦法,隻能讓家丁将潑皮擡起來往外丢。
不料那潑皮眼睛到活泛,見一衆家丁朝自己湧來,不等管家接觸到自己便開始大叫,“殺人拉,殺人拉,曲府的大夫人不得了,要殺人了。”
這下到好,人沒趕走,還多了個曲府大夫人殺人的罪名,錢氏指着潑皮,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挺挺暈過去。
城外茶樓内,曲承開坐在雅間的凳子上,聽一衆同僚聊起秀女選秀之事,面色極其難看。
在場的人中,誰不知道,他曲府有兩個天姿國色的姑娘?
“曲兄此番,怕是要當國舅了吧!”雖隻是玩笑,但以曲玲珑的容貌,也不是沒可能。
這些話聽在耳朵裡,到更有阿谀奉承的味道,曲承開渾身像有螞蟻爬似的,強陪着笑,在酒過三巡後,實在撐不住便以“不勝酒力”為由從裡面撤了出來。
同僚說的沒錯,若不是曲玲珑反悔,他如今就是當朝國舅,管家跟在後頭,見曲承開周身鬧着寒意,暗忱二小姐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曲玲珑待在後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青竹跑出來打探消息,剛好看到曲承開一身冷意從外面回來,見門口被人圍的水洩不通。
直接一腳踹在了潑皮身上,嘴裡罵罵咧咧,“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我曲府大門豈是你這種腌臜能攀附的。”
曲承開顯然是氣急了,一連在那潑皮身上踹了好幾腳,聽着潑皮的慘叫,原本圍在門口看戲的人群也紛紛避開,擔心不小心會殃及池魚。
青竹不敢久留,轉身回去告訴曲玲珑,得知有潑皮賴在外面,曲玲珑面上閃過一抹不疑惑,往日曲家的大門外别說潑皮,就連飛蟲都進不來一隻。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潑皮,青竹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奴婢剛才看老爺的樣子,好像很生氣呢,估計是在外面受了什麼氣。”
曲承開如何曲玲珑到是不擔心,她現在思量的是,明日就是第三天,曲承開會挑個什麼“爛貨”給她,畢竟,她反水了選秀這件事,讓曲承開投進去的銀兩都白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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