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眼中還泛着淚光:“娘娘是太思念夫人了,昨日來秋桐院見着夫人沒醒,便就傷心了一回。”賀氏說讓母女倆好好說話,行禮之後退出去,還将門邊上伺候的宮人奴仆都驅走了。
畢竟皇後見着母親就賴着不撒手,着實不成體統。
屋門關上,房内隻剩下母女二人。澹台雁的發髻歪了,長長花簪垂墜下來,許松藍伸手替她正了正。
“都是一國皇後了,怎麼還這樣沖動,讓人看見了可怎麼好。”
澹台雁錦衣華服,年輕正盛,而許松藍卻僅着素衣,氣息虛弱地倚在床上,繪着金線的袖子貼上簡素的寝衣,澹台雁的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
“阿娘……”澹台雁仰起頭看她,小心翼翼道,“這究竟生得是什麼病,讓太醫署的醫官們來看看,好嗎?”
許松藍的說辭同賀氏一樣:“這是舊疾,治不好的。這兩日天冷些,看起來便嚴重些,不妨事的。”
許松藍自己就是醫者,怎麼會不知道諱疾忌醫的害處,她這樣說,是當真不在乎罷了。
再一想到這屋子裡,除了賀氏肯看顧許松藍,連個貼心的仆人都沒有,澹台雁頓時更難受,不由自主地恨起那個素未謀面的喻蘭,恨起那個孩子,還有……澹台闊秋。
沒說幾句話,許松藍突然捂着胸口咳起來,澹台雁連忙去桌上倒了碗水,扶着許松藍慢慢喝下,又不斷為她順氣。
許松藍緩過氣來,臉頰比先前紅潤了些,嘴唇卻有些發紫。
“阿娘是冷了麼?”
澹台雁握了握她的手,發覺是冰冷的,連忙出去叫人再燒兩個炭爐進來。
屋裡已經熱得不能再熱了,澹台雁忙活過後,連額頭都泛起細汗,許松藍連忙叫她坐下來。
“娘娘還是這樣風風火火的,倒讓臣婦想起以前的事了。”
許松藍強打起精神給她擦汗,澹台雁抿着唇,沒舍得推開。距離這樣近,她更看得清母親眼角的細紋,這些年來,許松藍确實蒼老許多,也蒼老得太快了。
可是憑什麼?夫妻同舟這麼多年,憑什麼到了如今,澹台闊秋能美妾幼子在旁,許松藍卻要獨自死守在這空寂宅院裡,一日比一日虛弱?若非中秋節宴要攜内眷命婦一同赴宴,是不是許松藍就隻能一輩子待在京城的晉國公府,到死也沒人知道?
“阿娘,你别在這裡待下去了……”澹台雁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握住許松藍的手,眼睛都泛着光亮,“我帶阿娘走吧。管他什麼喻蘭喻草,什麼國公什麼世子……咱們都不理會。阿娘,梧桐殿大得很,行宮大得很,咱們在一塊兒,總比待在這兒更好。”
許松藍驚訝地瞧着她,想了想笑起來。
“可是,陛下不同意怎麼辦,行宮可是陛下的産業。”
“那、那我也不要理他了。”澹台雁沒想過這一層,在她眼裡,她決定的事,褚霖仿佛從沒阻攔過。
但阿娘是最要緊的,澹台雁想着想着,倒真生出股憤懑來,仿佛褚霖已經拒絕要許松藍進宮陪伴。
“陛下不願意,那就咱們兩個人過。我的手藝雖不同從前了,做些針線活養家倒也不難,”澹台雁認真盤算着,“等阿娘身體好些,也能坐館問診,京城地價太貴,咱們也能往别處去,天下之大,總有能立足的地方。”
許松藍被她認真的語氣逗得笑了好一會兒,臉色比先前好了許多。
她沒當真,隻是感慨地摸着澹台雁的鬓發:“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幼稚,這話要是讓陛下聽見了,恐怕要叫人傷心了。”
“阿娘别當做玩笑,我是認真的。”澹台雁低聲嘟囔,“他要傷心就傷心,誰管他。”
“你現在是皇後,一國之母,不能小孩子任性。”許松藍搖搖頭,屈起指節刮一下澹台雁的鼻子,“方才我聽你賀姨說,陛下同你在門口牽着手,大庭廣衆之下,能不管朝堂非議也要對你好,倒是我看錯了。陛下對你真心實意,你也别讓他傷心。”她若有所思,“當年指婚懿旨一下,咱們都以為是大禍臨頭,還哭了好幾回,卻沒想到能遇上個真心人。”
反倒是澹台闊秋和許松藍,年少時也是兩情相悅,卻弄到如今的地步。
澹台雁眼睫一顫,好險沒露出痕迹來。
指婚?
許松藍眯起眼睛,顯然是想起了舊事:“韋氏何等跋扈,節忠太子不過是在園中沖你笑了笑,他們便要說你蓄意勾引,圖謀不軌。”她唇角逸出冷笑,“世子請封趙王的奏折積壓在案腳,他們以為嶺南瘴疠之地,世子也必定是個粗陋莽夫,便想指婚逼嫁,想要以此折辱你。陰差陽錯,倒是成全了你和陛下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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