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另外……”褚霖又敲敲手指,“你一人隻怕做不來,令馮暄從旁協助,京中龍武衛都供你調遣,務必将突厥的探子一網打盡。”
馮暄既是輔佐,也是監督,孟海若在追查的過程中有一絲心軟,隻怕會萬劫不複。
孟海心知其中利害,不敢多言,隻得再次行禮:“是。”
事情安排完,褚霖撣撣手指:“夜深了,路不好走,玉内監,煩你送孟大人一程。”
這就是要施恩了,孟海連連推辭謝恩,還是被玉内官帶着出了殿外。
明德殿内靜悄悄的,唯有燈火搖曳,褚霖笑了:“你的徒弟确實很不錯。”
馮暄從帳後轉出來:“陛下謬贊,臣教的隻是武藝,孟海跟随娘娘多年,為人處世都是娘娘的言傳身教。”
孟海要同褚霖商議的事是絕密,不要說殿内不能留人,就連明德殿外的龍武衛也得站得遠遠的。
孟海畢竟武功高強,且與莫乎珞珈之間的關系不清不楚,行為難以預測,她的師父馮暄,就是褚霖留的後手。
若孟海沒有叛國,馮暄就是幫助她追查突厥人的最好人選;如果叛了,由她的師父親自清理門戶,也是合情合理。
而馮暄是他從南境時就帶着的舊部,他們一起平定了南境,又一起領着朱雀軍北上,收複中原,對他,褚霖并沒有留後手。
兩人是多年的君臣,也是生死相交的朋友。褚霖沉吟半晌:“九成山謀刺一事,你怎麼看。”
馮暄道:“龍武衛辦事不力,令惡賊蒙混上山,陷陛下和娘娘于險境,請陛下降罪。”
事實上,九成山上這麼大一片,地形複雜,龍武衛就算再謹慎,人手也不夠,是沒辦法完全防得密不透風,當時澹台雁若安心待在帳子裡,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
要降罪在九成山上就降罪了,說這話也隻是些套話。褚霖淺淺蹙眉,馮暄立刻又道:“無論如何,突厥人與此絕對脫逃不了幹系,臣同孟海順着莫乎珞珈的線詳查,或許能有一二線索。另外……”他瞧着褚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下去,“誘引娘娘的是崔家人,陛下看……”
褚霖搖了搖頭:“朕不是要說這個。”他起身走到窗邊,在架子上取出一個朱漆盒子遞給馮暄,“你看看。”
馮暄雙手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支紅色尾羽的長劍,箭簇上暗光流轉,還有一道淺淺刻痕,刮下些許藥末。
馮暄臉色大變:“陛下,這是……”
“九成山上熱鬧得很,莫乎珞珈策劃謀刺,是沖皇後去的。而這,是沖着朕來的。”褚霖看着那支箭,“箭上淬的毒已經讓人查過,是披寒草所凝煉。”
馮暄和褚霖一樣出身南境,披寒草是什麼,沒有誰比南境人更懂的了。
讓人心驚的不是毒藥,而是這支箭背後帶來的意義。馮暄不知所措地看着褚霖:“陛下,我們分明已經将他們剿滅盡了啊!”
“看起來,并沒有确實剿滅殆盡。”褚霖轉過頭看向窗外,無論過去多少年,這輪明月時圓時缺,從不更改,“……朕身在中原,可有時候卻覺得,同在南境沒什麼兩樣。”
舊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知道褚霖當年艱苦的,也隻剩下馮暄一人。
“陛下……”馮暄攥緊漆盒,“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是啊,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褚霖笑了,郁氣一掃而空,對馮暄道,“無論究竟是不是老朋友,這支箭出現在那個時候、那個地方,絕不會是偶然。你在探查突厥人時也順帶追查一二。”
“是。”
馮暄領命出門,褚霖望着他的背影好一會兒,神色晦澀不明。
-
省親的車架一大早就候在梧桐殿前,宮人、儀仗還有準備開道的龍武軍擠在一起,占滿了整條宮道。
帝後出行也是大事,依舊要穿冕毓和鳳翟衣,澹台雁一大早被揪起來,難得沒有一句抱怨,乖乖地任由寶橙和寶綠打扮。
終于能見到家人了。
澹台雁想到從前,她為了能夠回家,甚至還做出了半夜離宮、不顧雜草鑽渠洞的行為,還被褚霖當場抓了個現行——當然,她後來也知道,這樣潦草的計謀是不能成行的,隻怕從頭到尾,連這個念頭的起興,都在褚霖的意料之中。
左右現在也能歸家了,澹台雁滿臉的興奮,決定大度地一筆勾銷,徹底揭過此事。
倒是褚霖看她這樣高興,還有點酸溜溜的。
“阿雁就這麼想回國公府?”褚霖将她扶上車架,自己也進去,坐定之後戳戳她的臉,“讓阿雁在行宮待着,是朕委屈你了。”
怎麼這麼陰陽怪氣的。澹台雁打開他的手:“臣妾在行宮吃得好、睡得好,多謝陛下照拂,妾銘感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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