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雁沒想到他會被吓成這樣,更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慌亂是從何而來。她别别扭扭地直起身:“我……剛才是臣妾不小心夾着馬腹,紫電才會往外跑的,但現在臣妾知道該怎麼騎馬了。”她嗫喏一陣,“還請陛下不要怪罪紫電……也請陛下,不必擔憂。”
說完之後,澹台雁半晌沒聽見褚霖回答,奇怪地擡頭瞥了他一眼,褚霖還是怔怔地看着她,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澹台雁被看得不自在,唇角卻悄悄翹起。她拽着缰繩讓紫電轉個方向,又看了褚霖一眼:“這裡太遠了,陛下……”
後半句被她含在嘴裡,模模糊糊的,褚霖聽得不甚清楚。澹台雁也不管他聽沒聽清,輕喝一聲,馭着紫電往回走,這一回紫電倒是規規矩矩的,一點也看不出半刻前撒歡瘋跑的模樣。
褚霖在原地定了定神,等胸中沸騰的血氣終于壓下去,神情又恢複往日的平靜。他垂着頭想了想,輕笑一聲趕馬上前,同澹台雁并辔而行。
梨園的馬都是長期受訓、受照顧的,且紫電跟随澹台雁多年,從未出過差錯,是以這一場驚變,着實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龍武衛在最開始就被撤走,招箭班的人也在澹台雁試馬時便退下了。玉内官和孟海,既不能騎馬追上去,又想不到法子救人,隻能站在一處幹着急。
他們遠遠看着澹台雁和褚霖一路奔到梨園毬場邊界,終于在林子前停下。皇帝和皇後不知說了些什麼,兩人先後撥轉馬頭往回走,都不像有受傷,玉内官和孟海便都松了口氣。
玉内官擦了擦冷汗,同身邊人道:“去叫他們都回來吧,陛下和娘娘沒事。”他用帕子扇着風,忍不住又道,“想不到娘娘還有這樣的騎術,方才當真是把奴婢吓着了。”
孟海後怕地點點頭:“方才真是太驚險了。”她看着遠處帝後相伴而行,一人挺拔俊朗,一人英氣逼人,又不由得感歎,“陛下和娘娘當真是一對璧人。”
玉内官笑笑沒附和。他一直跟在褚霖身邊,知道帝後之間既不像外界傳得那樣惡劣,也不像孟海認為的那樣和睦。皇後失憶之後,性情同往常大不相同,帝後的關系也就不再那麼緊繃。他把這些變化看在眼裡,心底不以為然。
玉内官自幼生在宮中,什麼樣的情形都見過。在内廷之中,真心不是沒有,隻是太脆弱,要面臨的險峻也太多,大多都被消磨掉了。在他眼裡,褚霖對澹台雁雖然有真心,但畢竟還是個皇帝,帝後之間橫亘的東西太多,并非是有一顆真心便能跨過去的。褚霖對澹台雁有情,可算計起她來也是毫不客氣,若有一日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他并不認為褚霖會選擇澹台雁。
但今天皇後遇險,皇帝不顧自己安危也要奔馬去救她,玉内官雖仍然不大看好帝後的感情,卻也為褚霖這一時一刻的真心而震撼。
玉内官按下思緒,轉而向孟海一揖:“孟大人,前幾回見面時機不對,來不及說。月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還請大人寬宥勿怪。”
玉内官是皇帝的貼身内侍,這兩年也跟着皇帝長居隆慶行宮,孟海也一直跟着澹台雁待在京城,兩人從前少有往來。孟海愣了一下,想起來他說的是之前澹台雁離宮那夜,玉内官代替皇帝教訓她的事。
孟海摸摸鼻子,也拱手回禮道:“玉内官多禮了,咱們都是替人辦事,各有因由,哪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呢?”
且要說起來,恐怕她得罪得更厲害。孟海想到澹台雁讓她散布的流言,看着眼前唇紅齒白的玉内官,心虛地低下頭,又摸了摸鼻子。
兩人客套一番,終究是沒什麼話好說,又并肩去看褚霖和澹台雁。澹台雁騎着馬,仍是十分高興爽朗的模樣,連笑聲也放肆許多。
澹台雁失憶之後,雖比從前活泛些,平日也會嬉笑怒罵,可從未像今天這樣發自真心地開懷笑過。若不是玉内官說起,孟海幾乎忘了,自澹台雁失憶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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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雁自覺掌握了騎馬技巧,興奮地溜達了好幾圈,褚霖剛開始勸了幾次,見她堅持,他也不再勸了,隻笑眯眯地背着手看她。
騎過馬,澹台雁又撿起弓箭玩了許久,褚霖一樣勸了幾句就不再勸,而是笑眯眯地在旁邊給她遞箭。
在梨園毬場待到日漸西斜,澹台雁還沒玩夠,不情不願地上了馬車。褚霖跟在她身後掀簾坐進去,剛剛坐穩,馬車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走。
車裡挺寬敞,可褚霖就是非得坐在澹台雁身邊,澹台雁有些别扭,想讓他離遠點,可褚霖又很知分寸,無論馬車再怎麼晃動,兩人之間始終間隔一臂距離,絕不會挨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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