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在之前,澹台雁一腦門心思隻想跑回國公府,誰管它什麼皇後不皇後的,更别說清賬了。
可記憶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國公府,恐怕也是沒法回去,她隻能安分待在這兒當皇後了。
澹台雁撸起袖子,猶豫一陣,在三個箱子裡翻了本賬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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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霖夜間回來,鳳阙宮點着燈,殿内仍舊沒有其他人在。澹台雁坐在案前,身邊是兩個敞開的大箱子,桌案上堆滿了卷軸和書冊。
澹台雁手上捏着支筆看得專心,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沒察覺到有人進來,褚霖便自行到淨室去換衣裳,帝王冕服制式複雜,又有各種禮器搭配,無論是穿戴還是更換都很繁雜,難免要廢些時間。
褚霖換好衣服,把殿内燈燭的燈芯都剪得更亮些,又多移兩盞燈到案邊,澹台雁終于發現了他。
“參見陛下……”
澹台雁連忙起身,褚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朕說過,阿雁同朕不必如此生分。”
澹台雁本來就有點腿麻,聞言立刻從善如流地穩穩坐回去。她往窗外瞧了一眼,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意識問了句什麼時辰。
“快到亥時了,阿雁,這樣看書傷眼睛,不如明天白日再看?”
“這些不是書,是賬簿。”澹台雁解釋了經過,歎道,“孟海說,最遲要在處暑前清審完,這樣下邊的人才好辦事,往常也都是這樣做的。”
既然她失憶前能做到,那她現在也應當試試才是。可澹台雁真正上手了才知道,清賬、理賬,從這些亂七八糟的記錄中看清事情的經過,整理出頭緒,有多麼不易。
澹台雁原想拉着孟海一起看,可她什麼也不會,還說以前這些東西都是澹台雁自己看完的。
又能騎馬打仗,又能撥算盤管賬,澹台雁又佩服又贊歎,還有幾分躍躍欲試。
“還有幾天才到立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明日再看也來得及。”
澹台雁哀歎着搖搖頭:“來不及。立秋那日還要辦賞菊宴,宴請各家命婦,這樣一來還有許多事要做,若不快些将這些東西看完,隻怕趕不及處暑送出去。”
孟海提起這事原是為了安慰她,賞菊宴時命婦入宮,澹台雁就能再見到許松藍了。可澹台雁高興沒多久又想起來,現在她是皇後,這些宴會最終還得她來辦,雖說真正幹活的都是底下宮人,也都有舊例可循,可遇到大事還要她做決定。
這樣一來,本就不大寬裕的時間又少了些,澹台雁隻能一邊感慨失憶前的自己簡直是鐵人,一邊苦哈哈地繼續挑燈夜讀。
當然這也不都是壞事。至少現在,她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睡覺,也就不用提心吊膽地和褚霖躺在同一張床上。
澹台雁還在喃喃地念叨着。管理一座皇宮的門道實在太多了,宮裡雖然隻有皇帝和皇後兩個人,伺候的宮人卻有将近兩萬;現在還住人的宮室也就那麼幾間,可每年都有要修的屋頂;再加上供帝後欣賞的奇花異草,峻石名木,每年的養護也是一大筆錢……
這些事情繁雜又瑣碎,澹台雁雖然抱怨着,把原先一絲不苟的發髻揪得亂七八糟,眼睛卻是亮的。
褚霖很懷念那神情。他剛認識澹台雁時,這種神情就經常出現在她臉上,後來玄武軍成制,她一個沒滿二十的小姑娘帶着魚龍混雜的士兵四處征戰,臉上也總帶着這種神情。
到後來,澹台雁在他面前規行矩步,安辭定色,沒有一絲破綻,也再不肯同他絮叨地議論這種微小的煩惱。
“……這麼多人,月俸要花銀子,入秋添衣又要花銀子,真不知道是我養着他們還是他們供奉我。”澹台雁喝了口茶,後知後覺地瞧了眼褚霖,帶着點兒羞赧地放下茶碗,“我是不是又說多了?”
潋滟的桃花眼彎起,燭火映在眸子裡就像藏着的星光,褚霖搖了搖頭:“阿雁都可以說給朕聽,這些很有意思。”
他記得,前些天澹台雁還很怕他,甚至是避如蛇蠍,但現在好像沒那麼怕了。
澹台雁卻沒再說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一會兒賬簿,又瞧一眼他。
“怎麼了?”
澹台雁眨眨眼,抿着唇露出一個笑,在燭光下顯得格外乖巧。褚霖被晃了下神,聽見她道:“陛下也忙碌一天了,若是累了,不如就先休息吧。”
現下氣氛太好,褚霖難得有些留戀:“不忙,朕不累,多謝阿雁。”
澹台雁卻像就等着他這句話,笑意立刻變得更加真摯,眼睛亮晶晶的,滿是狡黠。
“陛下要是不累,不如就一起看吧。”澹台雁立刻從箱子裡又拿出兩大本賬簿,遞到他身前。
她語氣裡帶點自己都沒發現的撒嬌,褚霖既驚訝又好笑,心尖上還有點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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