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驚心動魄的故事,在澹台雁看來就像話本戲文,而戲文中的主人公,當朝皇帝褚霖正站在她面前,喚她“卿卿”。
澹台雁心中不但沒有一絲得嫁金龜婿的欣喜,反而被這個天降餡餅砸得頭昏腦脹,滿心惶惑。
“我……”澹台雁支支吾吾答不出話,褚霖也不着急,就杵在那兒,眼珠一錯不錯地看着她。
正在尴尬的沉默中,有人高呼道:“陛下!”
來人是皇帝身邊的玉琪玉内官,他手上碰着個紅漆木盒,身後還跟着烏泱泱一大批人,滿臉羞愧:“陛下,都是奴婢做事不經心,竟讓陛下久等,奴婢該罰……咦,娘娘怎麼也在?”
澹台雁草草點頭,玉内官連忙帶人朝她行禮,誰知剛屈身就聽見牆根處傳出一道女聲。
“娘娘……娘娘,屬下好像被卡住了……”
“誰,誰在那!”玉内官被吓得差點跳起來,尖叫道:“來人啊,有刺客!快護衛陛下和娘娘!”
霎時間刀劍齊出,嚴陣以待,澹台雁捂着臉歎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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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正三刻,鳳阙宮燈火通明,盛妝麗服的宮人們在穿堂前站成幾列,個個束手低頭,脊背挺直,沒人敢露出一絲倦色。
燭影在深紅色的紗幔上搖曳,澹台雁正襟危坐,雙手握成拳擱在膝蓋上,她早已換過一身月白錦衣,攏袖上金色暗紋若隐若現,發髻也被拆散重新盤起,鬓邊金鳳振翅欲飛,又是一位寶相莊嚴的皇後娘娘。
可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極為靈動,看看跪在堂下的孟海,瞧瞧面色嚴肅的玉内官,時不時偷觑一眼身側的褚霖。
褚霖也換回一身玄色常服,姿态閑适地坐在她身側。别的不說,他這張臉長得是真占便宜,鼻梁高挺,颌角線條清晰,眉目端正清朗,就這樣手肘搭在膝蓋上,垂着眼皮出神,也讓人覺得他在思量民生大事。
玄色是帝王服色,嚴肅沉靜,更加襯托出他姿容不凡,耳垂上輕輕晃動的紅玉耳墜,在燭光下竟有幾分妖異。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傷。中原漢人并沒有穿耳的習俗。
澹台雁用餘光悄悄打量那紅玉墜,褚霖突然擡眼看過來,她連忙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玉内官清清嗓子:“孟大人,你可知罪?”
鳳阙宮門窗緊閉,近衛在外層層把守,一絲風都透不出去,孟海形單影隻地跪在空曠的大殿中,看起來尤為孤立無援。
架勢拉得這樣大,開口就是要問罪,好像她們真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罪過一樣。澹台雁暗自腹诽,抿緊唇看向孟海,卻見她幹脆利落地磕了個響頭。
“臣有罪,求陛下降罪。”
尋常人死到臨頭都知道要争辯兩句,她倒是急吼吼地搶着認錯,澹台雁連忙朝玉内官看去,他顯然也愣了下,躬身征詢地看向皇帝。
褚霖輕撣手指,玉内官會意,高聲喝道:“你既已知罪,那便處置杖刑五……”
“慢着慢着,”澹台雁出聲打斷他,“這怎麼就要打人了?”
玉内官先看了眼褚霖,然後作揖道:“回娘娘的話,孟大人觸犯宮規,應當受罰。”
澹台雁指尖掐進掌心,前傾身子追問道:“那我……本宮便請教玉内監,孟海究竟是犯了哪條宮規?”
方才在宮城牆邊撞見褚霖,跟着他們的隊伍走回鳳阙宮,澹台雁這一路上也不是沒見着宮人行走。想想也對,宮人們身處宮禁内苑,雖有品階俸祿,但追根究底還是為宮中主人辦事,貴人們随時有令,宮人們便得随侍供人差遣,哪分什麼晝夜差别。
由此可見,宮裡大約不會嚴禁宮人夜間行走,那能怪罪孟海的,也就隻有一條私自離宮。但說來可笑,孟海她……她被卡在牆裡,不是沒能成功出去嘛。
澹台雁強自鎮定,自認無論玉内官說什麼,她都有話可辯駁。
隻聽玉内官道:“罪人孟海引誘主上魚服夜行,陷主上于險境,以臣惑君,當杖五十。”
“本宮知道分寸,不過是出去逛逛,哪裡就有危險了。”澹台雁道,“況且今夜之事本就是我的主意……”
“娘娘此言差矣。”玉内官微笑着朝她一揖,“孟海身為近侍,主上言行偏頗,她便該多加勸谏才是。不能護衛主上周全,實為無能,因己之過使主上煩憂,更是罪加一等,用刑後當逐出宮去,永不叙用。”
依這話來說,澹台雁求情還求錯了,就該任玉内官颠倒黑白,把孟海打死嗎?
澹台雁生于公侯之家,也知道宗室子弟有設置伴讀的規矩,皇家血脈貴重,不能輕易受罰,犯錯的懲罰便由伴讀承擔,玉内官這是把宮裡對付皇子公主的手段用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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