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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帝後嫌隙(第1頁)

“皇上恕罪,微臣拼盡一身醫術,救回了祺貴人。隻是,祺貴人宮體受損,日後怕是會有落紅之症。”胡太醫戰戰兢兢,準備承受天子之怒。

皇上并未發作,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哎,不中用啊。莞嫔,你先回去吧,你身子受不得勞累。蘇培盛,好生送莞嫔回去。”

“嗻。”“臣妾告退。”

“皇後好手段啊。”皇上看着皇後,聲音盡是寒意。

“皇上此話何意?”皇後兀自強撐着。

“祺貴人怨怼之言,是你派人傳播的吧,也是你指點祺貴人去承乾宮的吧。”

“皇上,臣妾沒有。”

“有沒有做,你清楚,朕也清楚。你已經是皇後了,你為何還不滿足?”

“皇後,臣妾這個皇後有名無實,一個莞嫔都能在臣妾頭上作威作福,臣妾這皇後當的着實憋屈。”

皇後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皇上對她徹底失望了“莞嫔為何針對你,你心中有數。皇後病了,需要靜心養病,無事就不要出景仁宮了。”

“皇上,你這樣對臣妾,就不怕姐姐心寒嗎?”皇後搬出姐姐,妄圖使皇上心軟逃脫懲罰。

“朕倒希望她沒有你這個妹妹。來人,送皇後回景仁宮。”

皇上的話,如一柄利刃,紮進皇後心中。從前她與皇上不算恩愛,至少皇上對她尊重有加。如今皇上卻為了妾室,将她禁足,她可是皇後啊。皇上竟是半分顔面都不肯給她留。皇後在剪秋地攙扶下,跌跌撞撞離開了啟祥宮。

祺貴人吵吵嚷嚷,皇上不勝其煩“蘇培盛,把貼身伺候祺貴人的宮女,單獨關押,你親自審問,今日之事務必要水落石出。小夏子,你去把胡太醫找來,朕要親自問話。”

皇上端坐上首,沉默地盯着跪伏在地上的胡太醫。祺貴人在藥物的作用下昏睡過去了,整座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帝王之怒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皇上一言不發,周邊安靜的瘆人,胡太醫的心理防線很快崩潰了。

“皇,皇上,不知皇上召微臣前來所為何事。”胡太醫悄悄擡頭看一眼皇上,四目相對,皇上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胡太醫吓的身子一軟。

“你是想在這裡說,還是去刑部大牢說?朕的耐心有限。”

“我說我說,皇上饒命,微臣奉皇後娘娘之命,為祺貴人安胎,皇後娘娘命微臣監控祺貴人的胎相,有任何異樣都要及時禀報。今日皇後娘娘命微臣準備一碗堕胎藥,想必祺貴人小産正是因為喝了這碗堕胎藥。”

“皇後為何要你堕胎?”

“微臣不知,微臣猜想祺貴人受孕乃是藥物所緻,非自然有孕。此胎有恙脈相微弱,活不過六個月。”

“身為太醫本該治病救人,你為何草菅人命辱沒醫家本分。”有溫實初珠玉在前,皇上瞧不上胡太醫一點。

胡太醫痛哭流涕“皇上饒命,微臣也不想幹這傷天害理的事情,是皇後娘娘以微臣小兒性命相逼,微臣這才不得不為虎作伥啊。”

皇上勃然大怒“好個不得不,你為了自己的兒子,就來害朕的兒子,你兒子的命是命,皇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來人,傳朕旨意,胡太醫謀害皇子,按律當斬,胡家女眷變賣為奴,男丁流放嶺南。”

皇上處置完胡太醫,蘇培盛前來回話“皇上,祺貴人的陪嫁侍女景泰說,祺貴人晚膳前還好好的,用過晚膳喝過安胎藥,剛入睡沒半刻鐘就腹痛不止,開始流血。奴才檢查了剩下的晚膳,并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奴才檢查了那安胎藥藥渣,也沒有異常。其他宮人證詞跟景泰差不多,大都對得上。”

蘇培盛眼瞧着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祺貴人小産這事分明是人禍,可是他一點頭緒都沒有。蘇培盛知道自己辦差不利,心虛的說道:“皇上,要不奴才再去查查?”

皇上聲音平靜“不必了,将給祺貴人煎藥的宮女杖斃。鬧騰了一晚了,朕累了,回養心殿吧。”

蘇培盛豁然開朗,在心裡止不住贊歎皇上英明,一眼就看出關鍵所在。暗恨自己草率,這麼明顯的破綻都沒發覺。

夜色清冷,明月高懸,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心煩的皇上不禁駐足望月。月明星稀,月亮身旁莫說是星星,就連一片雲朵都沒有。皇上輕聲呢喃“孤家寡人。”

“皇上,您說什麼?”蘇培盛以為皇上有吩咐。

“擺駕翊坤宮,朕去看看貴妃。”

皇上一行人走到翊坤宮,深更半夜翊坤宮早已落鎖,守門的小太監披着被子靠着牆打盹兒。蘇培盛要上前叫門,被皇上拉住了。

皇上放輕腳步繼續往前走,走遠了才說道:“算了,世蘭早就睡下了,這個時候去沒得擾她清夢。這些日子她既要料理後宮瑣事,又要照顧謙貴人的身孕,着實是辛苦了。”

蘇培盛悄悄擡頭,隻見皇上臉上竟挂着溫柔地笑容,明明方才還一臉凄苦。蘇培盛心下清明,看來今後得越發巴結着貴妃了。

宮外的污糟繁雜,沒有傳進翊坤宮裡,我和謙貴人一夜好夢。自從搬進了翊坤宮,謙貴人“放肆”了不少,她知道我喜清淨,不待見她,也不惱。隻每日按着規矩請安見禮,很知趣的退下,也不在我眼前晃悠谄媚。

我雖不喜她,卻也不曾虧待她。一應用度都是極好的,沒了眼線掣肘,謙貴人主仆兩個日子怡然自得,那張清減的小臉,也随着孕肚日漸豐腴。

祺貴人清醒後,得知孩子沒保住,哭天搶地,得知那是個男嬰後,祺貴人悲痛欲絕。終歸是世家大族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祺貴人雖輕狂卻不蠢笨。她從宮女的嘴裡拼湊出真相,祺貴人對皇後恨之入骨。

皇上惱恨祺貴人,為了救母族借藥助孕,害他空歡喜一場。可到底還是沒忍心責罰她,一方面憐憫她失子,另一方面祺貴人從前伺候的好,皇上難免念舊情。

皇上隻好把怒氣發洩到瓜爾佳鄂敏身上。查證罪行後削職抄家,瓜爾佳鄂敏流放甯古塔,族中女眷變賣為奴,男丁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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