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勢挽上皇上的胳膊撒嬌道:“四郎,我就是看不慣祺貴人,仗着您的寵愛到處生事。再不管管她,怕是都敢從我的床上搶人了。”
我假裝氣憤,瞥了一眼皇上,發現皇上樂呵呵地看着我,很享受我為他争風吃醋。我便知道,我說對了。
我裝作不好意思面對皇上的調笑,輕咳一聲故作嚴肅:“當然了,臣妾也不是洩私憤,臣妾是貴妃,怎會跟貴人争風吃醋。皇上要臣妾掌管後宮,臣妾是一心為公的。祺貴人恃寵生嬌,若後宮衆人群起效仿,豈不惹得六宮不甯,六宮不甯,皇上的前朝也不安呀。”我做谄媚狀,露出讨好的笑容。
皇上很是受用,開懷大笑,一把把我摟緊懷裡:“對對對,朕的世蘭說什麼都對,朕的世蘭才沒有吃醋,才沒有小心眼。朕的世蘭最識大體,最擅持家。”
“皇上”我害羞的把頭埋進皇上的懷裡,他沒看見我嘴角的嘲諷。皇上還真是,“叛逆”,真心待他的時候,他不曾在意。虛與委蛇用上兵法了,他倒樂在其中。
一碗糙米薏仁茶,震懾住了祺貴人。我位分高、權勢盛、脾氣差,祺貴人不敢怒更不敢言,每每遇見都繞着走。
相比于不講原則、任人唯親、和稀泥的皇後,賞罰分明的我自然更受衆人愛戴。聽惠嫔說,太後知道了大為贊揚,說我是管事理家的一把好手。我内心小小的羞愧了一下,畢竟這是我偷的四阿哥的主意。
說起來,四阿哥上承天命,是下一任皇帝,等下次再有機會去圓明園的時候,我要提前跟他打好關系,最好能收他為養子。
不知是感念我懲惡揚善,還是想找我當靠山。欣貴人最近對我格外殷勤熱絡,頻頻示好。隔三岔五就來翊坤宮晃悠,我多次拒絕,她仿佛毫不放在心上,狗皮膏藥一般黏人。她又沒犯錯,我也不好懲處,現在正是立賢德好名聲的時候。
除了惠嫔,我無意與後宮交好,況且皇上最不喜結黨營私,我不能在關鍵的時候觸皇上的黴頭。而且與欣貴人交好,會顯得我處置祺貴人是為着私情。若是皇後借此在皇上面前挑撥,恐怕皇上立馬對我生出懷疑,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煩惱多日,終于有了破局之道。這夜,皇上來翊坤宮的時候,我故意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引得皇上好奇,主動來搭話“何事讓世蘭如此煩憂啊,說來聽聽,或許朕能指點一二呢。”
“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得惹皇上笑話。”欲擒故縱這一招,屢試不爽。
“說來聽聽,正好讓朕高興高興。”皇上憋着笑說道。
我故作窘迫“還是祺貴人那件事,欣貴人曾向皇後告狀,反被皇後訓斥善妒。欣貴人看我懲治了祺貴人,對我心生仰慕,頻頻暗送秋波。臣妾煩惱的不行,又不好冷冰冰地直接拒絕人家,畢竟她也怪可憐的。潛邸舊人、公主生母,還被一個同位分的新人欺負。”我癟癟嘴搖搖頭,為欣貴人唏噓。
皇上指着我捧腹大笑:“朕的世蘭真是文采斐然啊,又是仰慕又是秋波的,哈哈哈哈。”
“皇上!你不許打趣我。”我秀眉一擰,做羞憤狀。
皇上笑了一陣,看着我逐漸黑下去的臉,終于止住了笑,拍着我的手說道:“好了好了,不笑你了。這點事有什麼好煩惱的,有人願意跟随你是好事啊,說明世蘭持家有道人心所向啊。”
“這算什麼好事,我才不喜歡她們呢,她們一個個的心眼太多了,跟她們說話太累了。皇後娘娘身體不好,我這才幫着理事管家,等皇後大安了,這管家之權還是要還給皇後的。”我撇嘴歪頭,很不贊同皇上的話。
皇上歎了口氣,無奈的把我拉到身邊抱進懷裡,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小傻子。”
“啊,皇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我微微仰頭,瞪着幹淨的大眼睛。
皇上又笑了,這次笑的很溫柔:“朕是說,收下欣貴人也不錯。你是貴妃,不必事事親力親為,有些你不适合開口說的話,就讓欣貴人來說。”
我眨巴眨巴眼睛,眼裡微微有幾分懵懂“皇上的意思是,讓我把欣貴人當狗腿子?”
皇上笑容一僵,作勢拍了一下我的頭:“以後不許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了。”
“皇上,是不是這個意思嘛。”我輕輕搖晃着皇上的胳膊。
皇上最吃我撒嬌這一套,無奈的說道“算是吧。”
我學着老學究摩挲下巴颏的動作,眼珠轉啊轉“那我試試?就拿欣貴人練手。可是,皇上萬一我搞砸了怎麼辦?”
“有朕給你擔着,你可是貴妃,有什麼好怕的,隻要世蘭開心,整個後宮随便世蘭練手。”
“皇上你真好。”我吧唧親了皇上一口。
皇上眼睛微眯,把我橫抱起來就往床榻走,我連忙說道:“哎哎哎,皇上皇上,現在還是白天呢。”
有了皇上的首肯,我不再排斥欣貴人,畢竟欣貴人的嘴皮子功夫還是很強的,是個不錯的幫手。
欣貴人巴巴地上趕着讨好我,觸了皇後的黴頭。皇後帶着一碟子糕點去了養心殿告狀,說我結黨營私,以權謀私。說的皇上臉色越來越難看。皇後卻以為皇上在生我的氣,便更加賣力的引經據典、喋喋不休。
結果被皇上連人帶點心趕出來了,皇上還好心提醒皇後安心養身體,六宮瑣事皆由貴妃處理即可。
那天皇後的臉,比鍋底還黑。她一定猜不到,皇上為何不在意貴妃結黨。
頌芝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先是捧腹大笑,笑完又覺得索然無味。重生不過一年多,我卻覺得疲憊。日日戴着面具,日日僞裝。裝賢惠、裝溫柔、裝癡情,面具戴久了,我都記不起從前的樣子了。
我突然想念葉瀾依了,也許此時她正和她的情郎,在寬廣的草原上策馬奔騰吧。還好,總有人是幸福的。真好,總有人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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