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于飛,好雅的聲音呀。”
“鳳凰于飛,和鳴铿锵,夫妻和順恩愛,是世間所有女子的夢想。”甄嬛眼裡有藏不住的笑意,這簡直是出乎意料的驚喜,她最喜風雅之事。
“此刻你的夢想實現了嗎。”皇上低頭看着甄嬛。甄嬛不語,回以深情款款的笑容。皇上開懷大笑。
吹奏完畢,果郡王行至帝妃跟前“小王以滿湖的蓮花,恭賀莞貴人芳誕。”
“王爺費心了,妾身很是感謝。”甄嬛側身一福,臉上還帶着甜蜜的微笑。
“朕讓你想點新奇的點子,沒想到你辦的這麼好。”
“皇兄囑咐為莞貴人慶生,臣弟自然是盡心盡力。”
“隻是不知王爺,如何在這季節使蓮花開放。”
“蓮藕早是提前種下的,引宮闱外的一湖溫泉水進禦湖。花就都可開了。”果郡王耐心地給甄嬛解釋。沒人注意到一向多情的果郡王,此時眼裡滿是克制和隐忍。
翊坤宮裡,聽着下人繪聲繪色地,描述生日宴的盛況。上一世我隻顧着吃醋傷心,這一世我心緒淡然,卻發現了上一次未曾留意的蹊跷。皇上一向愛惜名聲,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韪,為一個小小貴人,如此大張旗鼓逾制慶生。
我屏退下人,老僧入定般盤腿坐在榻上,苦苦思索。我反複盤算,最近前朝後宮發生的事。突然,我猛的睜大眼。難道皇上要對敦親王動手?
想通了這個關竅,其他的就順理成章多了。皇上今日是在做戲。一是做給敦親王一流看,讓他們誤以為皇上昏聩沉迷女色,誘使他們盡快動手。二是做給甄遠道看,甄遠道是大理寺少卿,女兒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寵,他才肯死心塌地給皇上辦事。三是告訴朝臣們,他對甄家的看重,有皇上做靠山,日後甄遠道行事會方便許多。
想到這些可能,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皇上,他,還是這麼心狠。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我突然有些可憐甄嬛,估計從姣梨妝開始,皇上就在布局了。否則,宮外怎知姣梨妝。
把整件事理順清楚了,我決定冷眼旁觀不插手。一來,甄嬛心氣極高,不是甘居人下聽人安排的。二來,這事太大,不是我能幹涉的。皇上若發現我知曉他的計策,說不得連我也忌憚上。
阿彌陀佛,溫實初啊,不是本宮不守諾,實在是鞭長莫及。
馬上就到盛夏了,皇上今年會到圓明園避暑,按照上一世的記憶,圓明園發生了很多事,不行,這次我得跟着去,不能眼看皇後作大。自始至終,我的目标就是,把皇後拉下來,隻有她死,我才能安安穩穩的活。
景仁宮内,皇上、皇後坐在上位,沈眉莊、甄嬛各坐兩側。沈眉莊給皇上、皇後彙報,上個月後宮的開銷用度。
“寶華殿的法師做了四場法事,共支出香火錢是一千八百兩。天氣熱了,各宮各處的宮女、太監們,添了晌午的一份綠豆湯解暑。每日所得的銀錢是三十二兩。”
“慢着,一天的綠豆湯是三十二兩,那一個月呢?”皇後突然打斷沈眉莊。
“一個月九百六十兩。”
“富從儉中來,雖然是一碗綠豆湯,但長年累月下來的話,倒也是筆大數目。”皇後對着皇上勸道。
“皇後說的是,隻是這筆開支從先帝手裡就有了。若是突然斷了,隻怕底下人心中有怨言。”皇上對皇後的提議很感興趣,但這畢竟是先帝爺留下來的規矩,他不好直接開口廢除。
皇上這句話,倒讓沈眉莊心裡一震,猛地想起翊坤宮罰跪那天。她在心裡默默回想了一遍皇後的話,果然讓貴妃娘娘說中了,皇後開始挖坑了。
皇後引導沈眉莊,主動提議裁撤綠豆湯。假若真的順了皇後的意,那麼恐怕沈眉莊會受到奴才們的唾罵,以後還如何能服衆。沈眉莊悄悄擡頭看了一眼皇後,皇後表情坦然,沈眉莊不禁開始佩服起皇後的城府。
皇上看沈眉莊沉默着不說話,便問道:“惠貴人你覺得呢?”
沈眉莊淡然一笑“皇上說的是,主上恩遇,奴才們做事才盡心盡力。酷暑難捱,粗使奴才們就盼着這碗綠豆湯解渴消暑,臣妾覺得,這筆開支倒是省不得的。”
皇上眼中迅速閃過一絲贊許,接着看向甄嬛“莞貴人你怎麼看。”
“臣妾不懂這些,眉姐姐負責算賬,那臣妾就隻管喝茶了。”
沈眉莊笑着打趣道:“這便是最會享福的命了。”
“如此說來,倒是臣妾思慮不周了,幸虧有沈貴人在旁幫襯着。”皇後手指輕揉額頭,讪讪地笑着。
“娘娘慈心,關懷前線戰士。臣妾不過是走動的多,體諒那些最底層的奴才罷了。皇後娘娘此舉是出于家國大義,臣妾隻是小情小愛罷了。”沈眉莊給皇後一個台階,但是她心裡清楚,恐怕今日跟皇後是結下梁子了。
“你這張嘴啊,慣會哄人開心,怪不得皇上喜歡你呢,本宮也喜歡。”皇後順着沈眉莊的台階下來了。
“皇後自是好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能體諒下人,這很好。”皇上打圓場作總結。今日他對沈眉莊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可造之材!
敲定了去圓明園避暑的妃嫔名單之後,沈眉莊就告退了。路上沈眉莊腳步輕快,回到存菊堂,她悄聲安排采月“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說皇後打算裁撤每日的綠豆湯,是惠貴人堅決保下來的。越多人知道越好,做的隐秘點,别讓人查到是你散布的。”
先下手為強,既然皇後存了害她的心思,她不能坐以待斃。皇上眼裡一閃而過的贊許,她看見了,看來皇上跟皇後也沒那麼和睦呢。
聽着下人的彙報,我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沈眉莊這一招好啊,原以為她是隻兔子,沒想到是披着羊羔皮的狐狸。青出于藍勝于藍啊!
不過,依着皇後睚眦必報的性子,沈眉莊要遭殃了,我開始推算皇後将會從哪裡下手。沈眉莊現在是我的人了,我要保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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