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春堂暖爐燒的很旺,窗戶上的白色麻紙,既阻擋了室外的冷風,又映的屋裡亮堂。安陵容坐在窗前繡花,天氣越來越冷了,她打算給眉姐姐繡一對兒護膝。
安陵容的母親是蘇州城有名的繡娘,她從小就跟在母親身旁看母親繡花,後來大一些母親就手把手的教她繡花。她喜歡繡花,她覺得一針一線裡,藏着溫馨的童年和慈愛的母親。
也許别人覺得繡花是個辛苦活,又費眼睛又累脖子。然而,于她而言繡花是件很輕松很惬意的事,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來。
“小山重疊金明滅,鬓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鹧鸪。”
歌聲吸引了殿外的皇帝,皇上停下腳步揮手讓下人保持安靜,他則支棱起耳朵細細分辨聲音的來源。
那歌聲婉轉悠揚,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般溫暖而柔和,又如山間的一泓清泉般靈動而清澈。皇上聽出那歌聲是從合春堂的窗邊傳出來的。擡腳悄悄走到窗邊,生怕擾了歌者興緻。
他閉上眼睛細聽,這是溫庭筠的菩薩蠻,閨房之中純元也曾經唱過,這聲音乍一聽也像極了純元。
他沉浸在歌聲裡,忘記了嚴寒,忘記了身份。他想起從前的日子,那時父親還健在,天下蒼生的重擔在父皇身上。那時有兄弟相争,也有手足情義。有喝酒聊天的知己好友,有溫柔善良的純元。
歌聲斷了,他猛地睜開眼,面前空無一人。唯冷風夾雜着雪花落到他身上,似在嘲笑他高處不勝寒。他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轉瞬又消逝不見。今年的雪竟來的這樣早。
他悄悄的離開了,一如他來時的模樣“蘇培盛,合春堂住的什麼人?”
“回皇上的話,合春堂住的是安答應,松陽縣丞安比槐之女。與惠貴人、莞常在同日入宮,安答應還未曾侍寝。”
是夜,皇上翻了安陵容的牌子。這個消息如同平地驚雷般,炸翻了整個後宮。
皇上勤民聽政宵衣旰食,整個後宮誰不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到頭來盼來個安陵容?
齊妃、麗嫔:嗯?安答應是誰?最角落裡那個?搜腸刮肚想半天,完,沒印象!平日默默無聞的野花雜草怎麼大冬天的冒頭了呢。
夏常在:什麼?她那樣的人竟也配爬龍床!呸,晦氣!下賤胚子,還不知道怎麼勾引的皇上呢,最好惹惱皇上,被發配冷宮。最好别被我抓住把柄,我可不會放過她。
莞常在:難為她了,這麼久了才侍寝,不過皇上為什麼突然想起她來呢?皇上都沒召眉姐姐。
皇後:剪秋,去給本宮查查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真令人頭疼啊!好在,安陵容沒家世,這樣的人本宮喜歡。
萱嫔:溫宜,淳兒,慢點吃别噎着。
貴妃: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合春堂裡,沈眉莊拉着安陵容的手,她比安陵容還興奮“太好了,容兒,你終于有出頭之日了。”
“姐姐,我有點兒怕,皇上為什麼突然想起我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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