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不委屈,嫔妾但憑娘娘吩咐。”
福子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捂着臉跪坐在地上,神色凄然。我醞釀好情緒,怒喝道“賤人,憑你也配跟本宮搶人。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我提高音量好讓候在外面的宮女太監聽見。然後推開門大步流星的走人。
“今天這事兒你怎麼看?”我問向保持沉默的曹貴人。
“如果劉答應說的是真話,那麼她肯定是一個好的幫手。如果是做戲的話,那劉答應還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娘娘慧眼如炬定能明察。”曹琴默果然心細竟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我拍了拍曹琴默的手說道;“這宮裡呀,是越來越熱鬧了。”該做的事情做完了,我也不再拘着曹琴默,讓她回宮了。
鐘粹宮内,華妃剛離開,劉答應的貼身侍女竹枝就小跑着進屋。正看見劉答應捂着臉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有個鮮明的手掌印兒,可見這巴掌是足足下了力氣的“哎呀小主,您這是怎麼了?打人不打臉華妃娘娘也太跋扈了。咱們去找皇後娘娘主持公道吧。”
“無事,去那個煮雞蛋幫我滾滾,再去拿些消腫的藥膏來。别耽誤今晚侍寝。”福子借着竹枝的手站起來,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小主,何不借着這個機會讓皇上更心疼您呢,皇上心疼了就會懲治華妃給您出氣。”竹枝還在喋喋不休,看來她應該是皇後的人。福子心裡了然,面上卻不顯“好了,你去拿雞蛋和藥膏吧。”福子自知包衣奴才出身位份低微對這些宮女沒有威懾力,在她們認主之前不便對她們動辄斥責。況且,她根本不願當這個小主。
“娘娘查到了,消息是從芸香嘴裡套出來的,芸香已經被打發出宮了。鈴蘭倒是嘴挺嚴的,人也機靈,是個可用的。福子成為答應這事還沒來得及傳開,繡房還不知道消息。福子和富察侍衛的事,繡房其他人應該不知道。”頌芝回禀道。
“好,你派人去知會劉答應鈴蘭可用。”
“娘娘您交代的事奴才辦完了,我已經知會黃規全将餘莺兒調撥到翊坤宮,今天人就應該送過來了。娘娘,餘莺兒怎麼安排,是要讓她貼身侍奉嗎?”周甯海前來複命。
“不用,就安排她在後院幹點雜活就行。我現在還不用她。”餘莺兒是個沒腦子還容易順杆爬的,隻是昆曲唱的極好,皇上很是喜歡。這輩子也許能用上她,且當個普通宮女養着吧。
“是,娘娘。娘娘,咱家夫人明日到翊坤宮,需要提前做準備嗎?”
“不需要刻意準備,我和嫂嫂說說話就行。圓明園怎麼樣了?”
“娘娘慧眼,那葉氏頗有您當年的風範,馬術極好,身姿輕盈矯健。人長得也豔麗,隻是出身太低經常被其他宮女太監欺負,奴才已經安排了人暗中悄悄照應着。”
“哦,是嗎,比起本宮如何呀!”聽周甯海把葉瀾依誇的這麼好,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那當然跟娘娘沒法比啊,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罷了,怎配跟名花芍藥相比。葉氏不過是有幾分野性、自然的美,不懂禮儀規矩。娘娘麗質天成、明豔動人、纖秾合度、妩媚淩厲、儀态萬千,滿蒙八旗不及娘娘的美貌。”
“行了,你這張嘴啊,慣會讨人喜歡。這兩件事你辦的不錯,辛苦了下去歇息吧,今晚不必值夜了。”
“奴才一貫都是說實話的。多謝娘娘體恤,奴才告退。”
哎呦,這一樁樁的事可真多啊,重生這兩天可把我累壞了。“頌芝,本宮小憩一會兒,半個時辰之後叫醒本宮。”
小睡一會兒精神恢複了,還有一件要緊事需要去做“頌芝,去庫房挑一顆上好的人參,本宮要去一趟延慶殿。”
“娘娘,好端端的您去那裡幹什麼,沒得沾了晦氣。”
“我心中有數,去安排吧。”
延慶殿偏遠荒僻,在我的示意下内務府經常克扣端妃的用度,端妃日子很不好過,她也是将門之女,皇上好高明的手段,一下子廢掉兩個。不過那碗落胎藥到底是她端給我的,我折磨她倒也不算冤了她。
“娘娘,我們娘娘已經休息了。”吉祥以為我又是來欺負端妃的,戰戰兢兢的跪在殿外阻攔我。我讓她們都退下,自己走進來内殿。端妃強撐着身子端坐在床上,不時的咳嗽。進門後我沒有說話,一直盯着端妃看,我想知道她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能忍,這副殘破的身子也是厲害,憑着一口氣撐到了最後。屋裡的陳設簡樸,不是妃位該有的待遇,我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茶葉倒是尚可就是有股子黴味,難以入口,我聞了聞就放下了。端妃還在撐着,她有她的驕傲,從前不管我怎麼折磨她,她都沒有低頭。她年紀明明比皇後還小的多,看着卻比皇後蒼老好幾歲。
“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你是替皇後背的罪名。”我看着她淡淡開口。我不敢直接提皇上,隻好先把皇後拉出來。
她身子怔了一下,驚訝地說;“你都知道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不是我做的,你不信。”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由于太過激動,面色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猛咳了一陣。
“折磨你這麼多年是我對不住你。”
“罷了,都是棋子罷了。”端妃痛苦地閉上眼,留下兩行清淚。
“我今天就是來請罪的,我會安排太醫全力醫治,減緩你身體上的痛苦。你還有其他的心願嗎,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說完我從容的跪地叩首,向端妃行了一個大禮。言語太輕,填補不了這些年的怨憤。
“你,你何至于此啊,終究是經我的手傷了你的孩子。”端妃踉踉跄跄的下床把我扶起來。“該贖罪的不是你我。”
“姐姐安心養好身體,且等着看吧。”我輕輕地回握住端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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