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懷疑地扔了煙,蒙烽道:&ldo;很快就回來。&rdo;林木森道:&ldo;要去可以,但我隻能等你們十個小時。所有責任你們自負。&rdo;蒙烽聽到這話有點不自在,蹙眉道:&ldo;大家都需要藥,不是一個人的事,你……&rdo;&ldo;别啰嗦。&rdo;劉硯道。張岷道:&ldo;走。&rdo;蒙烽調轉車頭,下了高速。秋高氣爽,一出貨櫃車廂,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四面車門大敞,兜風的感覺十分美妙,劉硯翻出一盒磁帶塞進錄音機裡,張學友的歌聲響了一路。h省最南邊,青陽市。人貨車緩緩開進市區,風卷着殘破的紙張掠過街道,被雨水澆得濕爛又被烈日曬幹的紙箱橫亘街頭,橫七豎八,撞在電線杆上的汽車被火燒得焦黑。劉硯開啟手中的生命探測儀,沒有生還者迹象反應。蒙烽小心地開車穿過市區外沿,這座城市是南嶺兩省交界處數一數二的大城,他們所在之處隻是郊西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凡是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呆在城市裡,劉硯本身也沒有别的念頭,但在離開南方前,他必須先找到自己需要的設備。蒙烽在馬路邊停了車,喪屍似乎都離開了這裡,前去覓食了。他和張岷下車沿着商店街偵察,最後确認沒有大批喪屍出沒,吹了聲口哨,示意劉硯和決明可以下車。決明推門,叮當聲響,快餐店裡,張岷拿着一塊布擦拭滿是幹涸血迹的櫃台,把一隻斷掉的手臂塞進櫃台下,裝模作樣地按開收銀機,雙手撐在櫃台前:&ldo;歡迎光臨,小帥哥想吃點什麼?&rdo;決明笑了起來,仰頭看上面的菜單闆。&ldo;來一份宮保雞丁吧。&rdo;決明煞有介事道。&ldo;哦不行。&rdo;張岷認真道:&ldo;我們用的是地溝油,而且你看上去感冒還沒完,太油膩的吃了可不好。&rdo;決明說:&ldo;可樂有嗎?&rdo;張岷:&ldo;碳酸汽水不益于健康。&rdo;決明:&ldo;我爸也常這麼說呢,呵呵,康師傅綠茶可以嗎?統一的也行。&rdo;張岷:&ldo;别提了,你知道那裡面是什麼嗎?&rdo;決明:&ldo;?&rdo;張岷裝出一副兇殘的表情:&ldo;全是防腐劑和香精!你爸沒告訴你嗎?!&rdo;決明:&ldo;……&rdo;張岷又和藹可親道:&ldo;番茄炒雞蛋要嗎?&rdo;決明:&ldo;嗯……可以來一點,不要太酸,多少錢?&rdo;張岷彬彬有禮道:&ldo;今天是喪屍日大酬賓,不用錢,請坐下稍候,我的愛馬上為您送上。&rdo;張岷進廚房裡,決明撓了撓頭,坐在位置上看傳單。片刻後廚房裡傳來香味,蒙烽傻眼了。&ldo;還能用?&rdo;&ldo;煤氣是罐裝的,雞蛋在冰箱裡,雖然停電了但還沒有壞,隻放了半個月,番茄醬和土豆也是好的。&rdo;張岷一腳踹開廚房門,端着盤子,圍着圍裙出來。&ldo;這個呢。&rdo;決明拌了拌面條。張岷:&ldo;面條是幹的,下鍋就能煮,還有這個……&rdo;張岷變戲法般從櫃台後取出三杯咖啡,一杯熱牛奶,酒精爐燒的水,糖,奶粉,伴侶,黑咖啡一應俱全。決明幸福地開吃了。一大盆西紅柿雞蛋面,四個人圍坐一桌,蒙烽摘了手套說:&ldo;不管了,先吃再說。&rdo;&ldo;比于媽的手藝好。&rdo;劉硯贊賞地點頭道。決明道:&ldo;我爸什麼都會,還知道香精防腐劑什麼的。&rdo;&ldo;看出來了。&rdo;蒙烽笑道。四人吃飽,喝了咖啡,心滿意足,蒙烽肩上扛着一把巨型機關槍在商店街内閑逛,問:&ldo;你要找什麼?&rdo;劉硯道:&ldo;先沿途看看……那家店沒被洗劫,是賣什麼的?&rdo;汽車配件,電子配件商店,五金店,劉硯把能拿的都拿了,一箱又一箱的東西放上車去,最後加了塊木闆擋嚴實。張岷推開一間商店的門,說:&ldo;這是一家新華書店,招牌不知道掉哪兒去了,沒有被破壞,保存得十分完整。&rdo;&ldo;太好了。&rdo;劉硯說:&ldo;給我二十分鐘時間。&rdo;他在兩層書店裡找到不少需要的書,決明蹲在二樓看漫畫。蒙烽拿着一疊時尚雜志朝外走。決明道:&ldo;喂,你沒給錢。&rdo;蒙烽煞有介事道:&ldo;親,竊書不能算偷,竊書怎麼能算偷?&rdo;劉硯翻開一本2011年初版的機械力學離散化技術,著作人上寫着系主任的名字,不禁歎了口氣。張岷則把所有人體醫學理論和中醫藥方書籍搜羅起來,裝箱放上車去。&ldo;還有什麼?&rdo;劉硯道:&ldo;可以離開了。&rdo;張岷道:&ldo;再找間藥房。&rdo;中聯大藥房被洗劫一空,一次性針頭,酒精,碘片繃帶已經全沒了。張岷不看空空蕩蕩的貨架,躍過櫃台,翻找小抽屜裡的中草藥,如釋重負道:&ldo;太好了,中藥全在。&rdo;他把所有的藥材分類倒進塑料袋裡,最後裝了四個大而輕的麻袋扔上車,還找到不少人參等名貴藥材,随手給決明嘴裡塞了片花旗參,牽着他朝外走。&ldo;劉硯!&rdo;決明遠遠道。劉硯在拆一個路燈裡的電路闆,頭也不擡道:&ldo;什麼?&rdo;決明:&ldo;你的鬧鐘響了!&rdo;劉硯:&ldo;關了吧!&rdo;倏然意識到不對,猛地轉身沖上車,生命探測儀上綠燈亮起,嘀嘀嘀,一聲接一聲。劉硯蹙眉神情凝重,握着圓盤探測儀轉動方向,指向東邊。液晶數字跳動,顯示出距離,二點五公裡外有生命迹象。&ldo;去救?&rdo;蒙烽道。張岷問:&ldo;彈藥還有多少。&rdo;蒙烽檢視臂射六管機關槍:&ldo;滿的,出來前剛裝填完子彈。&rdo;劉硯:&ldo;我覺得應該先回去尋求支援。&rdo;張岷道:&ldo;但我覺得他們起不了作用,而且林木森願不願意救人,還難說得很。&rdo;蒙烽道:&ldo;他需要人,你有把握說服他麼,劉硯?&rdo;劉硯搖了搖頭,但那似乎有點冒險,萬一林木森等得不耐煩,又或者根本沒這個念頭呢?林木森在化工廠淪陷的戰鬥中似乎被駭破了膽,從一路上不想停車,沒命般的逃亡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充滿了恐懼,近乎有點神經質。&ldo;他會說。&rdo;決明道:&ldo;你的鬧鐘壞了,扔了它吧。&rdo;決明一言道破天機,這句話令劉硯徹底打消回去請求支援的念頭,他果斷道:&ldo;咱們換輛輕便點的車,先過去看看再說。&rdo;話音剛落,遠處傳出一聲爆炸。劉硯道:&ldo;張岷把上面我作了記号的箱子提過來,我去找車。&rdo;劉硯找了輛三菱吉普,蒙烽一槍開鎖,劉硯上半身趴進駕駛座上,扯出電線。&ldo;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rdo;蒙烽在車外守着,面無表情地問。劉硯答:&ldo;你……省點吧,想過把開名車的瘾兒嗎?隻有舊式的我才能用這招,像雪佛萊,凱迪拉克和奔馳那種帶防盜功能的豪華轎車,不是拿兩根電線碰一下就……能……&rdo;蒙烽:&ldo;不是想的這個。&rdo;他用槍頭戳了戳劉硯露在車外的腰,說:&ldo;寶貝,你這麼趴着的時候,我非常想幹你的屁股。&rdo;劉硯:&ldo;……&rdo;吭哧一聲三菱吉普啟動,劉硯道:&ldo;你和張岷坐前面,決明過來幫我組裝東西,上車!&rdo;吉普車緩緩朝開發區東南方向開去,一聲爆炸後遠處便再沒有聲音。生命探測儀仍亮着燈,劉硯把它塞在前座靠背固定,放平後座位置,打開箱子,稀裡嘩啦把一堆零件倒了出來。&ldo;手雷給我一個。&rdo;劉硯說。&ldo;你打算在車上拆手雷,會把我們炸飛的!&rdo;蒙烽倏然吼道。劉硯道:&ldo;我保證不會的,快,乖。&rdo;決明說:&ldo;炸飛而已,又不會死。&rdo;蒙烽:&ldo;那隻是電視上這麼演……&rdo;說歸說,卻依舊交出手雷。劉硯以小刀撬起外殼,嘴裡咬着膠帶,三兩下把它纏上,唔唔示意決明把罐頭拿過來。他把罐頭盒拉開,裡面的午餐肉随便喂決明吃了點,再把剩餘的倒了,把一大盒鐵釘倒進去,底部用開罐刀劃出六片花瓣般的鐵片展開,捏出傾斜的角度。手雷放在中間,引線牽出,小心的綁在一個拖把杆上。蒙烽的車緩慢減速,張岷深吸一口氣道:&ldo;老天。&rdo;馬路的盡頭是一間兩層的建築物,外面圍着上百具喪屍,鐵門被撞得哐哐作響,傾下近半。建築物一樓門頂挂着警徽‐‐那是個派出所。離别&ldo;這是八……屁……眼蘑菇嗎?&rdo;決明問。劉硯:&ldo;你可以這麼認為,其實我更喜歡毀滅菇……&rdo;派出所門外,吉普車高速沖來,瞬間打橫,蒙烽猛打方向盤,來了個漂亮至極的漂移,吼道:&ldo;裡面的人卧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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