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雪境時有落雪,但這雪并非時時刻刻都在下,也并非同一時間整個雪境齊落雪,至少群芳盛會從宴開到現在,這還是落至梅雪宮的第一場雪。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本來還針對神秘妖邪而隔空讨論的仙人及時止住話題,加快了返程的腳步。
天邊朵朵白雲劃過,速度之快隻剩殘影,于是一朵不大不小還始終保持勻速飛行的祥雲,便被其他仙人遠遠抛在身後。
祥雲之上,正是岑雙與清音。
岑雙不急不緩地駕着雲,瞧來也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他也确實沒打算跟其他仙人那樣急匆匆返回群芳殿,而是仰起頭,像是對這場落雪很感興趣,十分投入地欣賞着。
但這份投入沒有持續多久,在幹巴巴看了一會兒雪後,他便将昂着的頭擺正,若無其事地轉了轉,這邊看一眼,那邊看一眼,最後像是不經意地轉到白衣仙君那邊,正要瞧瞧雪中仙君是何等風光時,恰與仙君撞了個正着。
岑雙扭過頭,目視前方,理直氣壯,倒打一耙:“清音,你偷看我。”
仙君大抵被他噎了下,是以沉默了會兒,最後帶着笑意,道:“嗯,是我看你。”
“……”
岑雙視線飄忽了會兒,祥雲也跟着在空中打了個轉,他才眨巴了下眼睛,再度将頭轉回去,問他:“那你看我幹嘛?”
他沒料到清音還真能說出個二一來,隻見對方指了下他眼睫,對他說:“你方才仰頭,雪都落在這裡,未曾化開。”
因常年被功法燒元神,時常在死亡邊緣摩擦的岑雙身體冰寒,連法力都是陰冷的,是以這雪落在他身上,一時半會兒沒化開,他倒能理解,估摸着不止眼睫毛上,連頭上都積了不少雪,加上他又頂着這麼張臉,那模樣不知有多滑稽,也怪不得仙君這麼看他。
岑雙不想讓人繼續看笑話,連忙抖了抖腦袋,感覺應該将積雪抖落得七七八八了,才問他:“現在沒有了吧?”
一擡頭,便見人一臉忍俊不禁,還拿手抵着唇,即使如此,他還是聽見仙君克制不住地笑了好幾聲。
岑雙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己的手,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他眼下既非原型,也非是斷了手,再不濟,直接念個淨塵訣不就好了,抖什麼頭?
有那麼一瞬,岑雙恨不能立即化身小骨頭,找個衣袖自閉一下。
沒等他自閉,兩條堇色飾帶便順着風雪晃入他眼簾,又被風帶動着撞上他的鬥篷,愣怔間,堇色飾帶向上攀爬了一大截,柔軟地貼上岑雙的面頰。
那是自仙君肩上垂落的飾帶,随着仙君的靠近,便落到了他身上,又随着仙君擡手,若即若離地蹭着他的臉。
在仙君指尖觸上他發絲的那一瞬,岑雙不自在地動了動,正要躲避,耳畔便傳來對方清越的聲音:“還有一些,别動。”
明明也不是定身咒,卻将岑雙定在原地,任由這人幫他清理起了餘下雪花。仙君動作輕緩,兼以法力清理,暖洋洋的感覺從
頭頂沁入身體每個角落,
過于急促的心跳便在這樣溫柔的動作下逐漸平穩,
視線也從那兩條飾帶上移開,漸漸往上,定格在對方臉上。
清音仙君,生得當真好看。
一如作者落筆,寫他風姿綽約,是天上明月不能比,塵世風雪莫能及。
與此同時,書中還寫,他是一個有多好看,便有多冷情的人物。
書中的劇情,也确實将他的情與欲完全割裂,讓他身陷欲海,卻無情念,肌膚之親也都是過眼雲煙,露水情緣絕不會讓他惦念,他對任何人都禮貌疏遠,卻從未溫柔相待。
當這樣一個人,他貌美又賢良,溫柔又體貼地對待一個人時,便很容易讓那個人多想,生出一些自作多情的念頭。
尤其是到最後,對方竟然還極其貼心地為他施了個避雪的法訣,這便讓岑雙的腦袋瓜,止不住地浮現出諸多念頭,其中那個許多人都會犯的人生大錯覺之一,一直是跳得最歡的。
但既然都說是人生大錯覺之一,便證明這種事會錯意的可能性極大,如此一來,自然不宜直言,倘若真會錯了意,又問出口了,以後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畢竟書中可沒寫仙君天生斷袖,萬一他不是,那多尴尬。
仙君已經将手收了回去。岑雙的視線也從他臉上滑開。
雪越下越大,祥雲已在半空停滞良久,一時無話,便隻有風吹雪落的聲音。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一愣。
片刻,岑雙笑出了聲,馭雲繼續朝前飛時,再度開口,問道:“群芳盛會即将收場,離開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問完之後,便揣起手,指頭在裡面敲着另一隻手的手背,豎起耳朵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沒錯,岑雙是在旁敲側擊。
他問出這句話,就是想看看仙君的那個白月光是否健在,或者說——那個書中都沒提過的白月光,究竟是誰,是他過往才遇到的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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