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敢多想。”和蘇連忙也站了起來,還是那樣半低着眼睛,額頭上的發絲垂了下來,有幾縷遮住了他的眼睛。也許是因為不在平日裡上朝的日子,一向儀容整齊的和蘇沒有穿戴玄色龍紋朝服而是着對領長衫,外面罩了一件湖色開襟長袍。彌江的眼睛掃了一下和蘇,突然盯住了他在衣襟下露出的鎖骨,眼睛一暗,随即看向了别處,不遠處一排紫檀木書櫃,裡面裝滿了各式古書還有一些東宮的卷宗。“和蘇,其實你恨我是嗎?”和蘇的頭低得更低了,“父王這樣要冤死兒子了,兒子怎麼敢?”彌江的聲音透出疲憊,他說了句,“……,隻是不想讓你再步我的後塵,不過,……”彌江話說了一半,伸出手把和蘇的衣服領子整了整,接着說,“外面天冷,等晌午再出去吧。”彌江的離去和他來時候一樣地匆忙,和蘇曾經有一刻以為自己沉浸在幻覺當中,父王的話,還有神态一切都不真實,就仿佛是午夜的迷香萦繞出來的想象。他對着銅鏡打開了方才被彌江合攏的衣襟,看見自己的鎖骨下面是幾道痕迹,雖然已經很淡了,可是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什麼。和蘇一驚。那是翊宣留下的吻痕,而他的父親顯然知道了所有。和蘇最後輕出了一口氣,坐在了鏡子前面的。“……,不想你步我的後塵,……”後塵,這就意味着,他的父親曾經也經曆過那樣禁忌的愛情嗎?淨土寺黃金鎏成的頂在陽光下閃動着耀眼的光芒,和蘇從馬車上下來,被這樣的光幾乎照得睜不開眼睛。遠處一排一排的禁衛軍讓淨土寺平添了幾分的肅殺之感。和蘇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有人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世俗一般邪惡的神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記的尤為清晰。奚朝正在為明天的祈禱而齋戒,素淨的長衫外面露出的是用香花水洗淨的手指,撚起一柱香插入香爐。他轉過身說,“殿下,許久未見,别來無恙。”“奚朝大人,小王來送母後的遺物。”大殿上,和蘇雙手打開那個樟木盒子,正紅色的絲繡沉靜而整齊地疊放在其中。奚朝站在旁邊,清瘦的臉上似乎有着複雜的表情,像在回憶什麼,然後他輕輕合上了蓋子。這是和蘇兩年來第一次近處仔細看着奚朝,他瘦多了,淨土寺的金壁輝煌也無法掩蓋那種從身體内散發出的虛弱,他的臉色都是灰白色的。和蘇要說什麼,奚朝看着他,突然問道,“日朗送來消息,說你去過城外。殿下,……,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呢。那日剛進雍京的時候,我以為你會來。”和蘇面對這樣的問題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不是沒有想到奚朝,可是他居然下意識的沒有直接過來,也許是自己怕淨土寺的戒備過于森嚴,而他不想冒任何危險。不過這些都是輾轉間的心思,很多隻在一念當中,無法準确說清楚。最終,和蘇也隻是笑了笑,他說,“師父,不敢打擾。再說,你的身體不好。”“叫我師父,……”奚朝低頭笑了一下,“我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你第一次到神宮時候的樣子,那天的雪很大,神宮祭壇上的雪更大。”和蘇想說他第一次上神宮的時候是在夏天,不是冬天,不過看見奚朝這個樣子,他無法反駁,但是,卻也再也笑不出來。奚朝的聲音很輕,“和蘇,你這是背叛你的父親。”“師父,我隻是想活下去。”和蘇還想說什麼,奚朝從身邊拿起一柄劍遞到和蘇面前,是子空劍,大鄭神宮的象征。“拿着它吧,和蘇,把你的佩劍給我。飛天劍曾經是一位公主的佩劍,也是神宮的藏品,就讓我一并帶回岐山。”和蘇沒有接過子空,也沒有遞過飛天,他問,“一并?”“對,和你母親的那件紅衣。”和蘇看着奚朝手中的子空,“師父,那是子空劍,它隻能給下一代的祭司。”奚朝一笑,“拿着它吧,不然你明天無法調動神宮的軍隊。”“我可以認為,師父你同意了嗎?”和蘇卸下了佩劍,绯紅色的飛天劍,每一塊寶石,每一朵雕花他都那麼熟悉。奚朝接過飛天劍,問和蘇,“日朗為什麼會對你如此忠心?”“我不知道,也許是原來在神宮的時候,隻有我能打赢他吧。”子空握在手中,一陣奇異的觸動。劍柄上的花紋似乎在移動,那些野草一般的花順着劍柄的轉動而飄移,而劍柄似乎自己貼合和蘇的手掌,一切好像有些詭異地完美。奚朝說道,“是因為他個人的意願,他選擇了你,……”“師父,以後這柄劍,我應該給誰呢?”和蘇的話,其實就是問奚朝,下一代的祭司是誰呢。“這些我都不用再擔心了,一個快要死去的人其實是最幸福的,他不用擔心很多事情,包括這些。”奚朝說着,把飛天劍放在樟木盒子旁邊,他繼續說,“殿下,我們都累了,請回去吧。明天對于我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和蘇得到了匪夷所思的答案和無法拒絕的逐客令,他把子空劍配在腰間,從淨土寺中走出來。東宮。和蘇被熱氣騰騰的燕窩粥燙了手,捧着碗的秀遠有些驚惶,和蘇擺了擺手,說了句,“放那吧,我現在什麼都吃不下。”說不上來為什麼,和蘇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他在内殿中踱了幾步最終坐在躺椅上。他對站着的秀遠說,“拿上東宮的令牌出城,到雍京西北大營,如果看見誰拿着虎符要接管那裡的軍隊,你可以便宜行事。”秀遠知道這就是一道暗殺命令,他說了聲是,然後卻有些遲疑地看着和蘇。和蘇問,“怎麼了?”“殿下,就雍京現在的形勢,接管雍京西北大營的極可能是蕭王殿下。”和蘇沒有說話,卻帶着無可違背的意味,秀遠單膝跪倒,行了禮就退出内殿。他沒有看見和蘇的下唇幾乎要被他細白的牙咬出了血。翊宣在東宮朱門前卸下了佩劍,他把風帽摘了下來,由小太監領着,直接就到和蘇寝宮大殿前。他立于大殿前,周圍就是空曠的院落。除夕夜的雍京充滿了小雪和爆竹聲,東宮高牆間隔開的就彷佛是天上人間。這裡除了宮燈都換上了紅色的綢子之外,一切照舊。和蘇一個人站在敞開的大殿前面,看着天空中不時出現璀璨的煙花,他的眼睛若夜空一般。翊宣向和蘇伸出了手,笑着說,“我像不像私會情人的少年?”和蘇一低頭看見了翊宣,有些驚訝,随即笑了,“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到淨土寺了呢。”“這次是真的想你了,不是因為什麼六部的公事,也不是,……”翊宣沒有完結的話就在和蘇主動印上的吻中消失了,還是那樣淡淡的帶着蘭花甘草的香味,不過有一股極輕的血味。和蘇舌尖靈巧地逗弄着翊宣,就在翊宣意欲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和蘇離開了。“說真的,你怎麼來了?”翊宣的手攬住了和蘇,額頭抵住他的,仿若耳語一般,“不想看到我嗎,今天是除夕呢。不過,……”翊宣為了和蘇裹緊了披風,“淨土寺那裡的防衛是重中之重,父王有嚴旨不許怠慢的,我隻得現在一會兒的功夫過來東宮。”翊宣的手指間擦過和蘇的下唇,并沒有如往常一般,帶着水色的柔軟反而有些幹澀,一點極小的傷口。翊宣說,“怎麼了?”和蘇低下了頭,翊宣隻看見他雙眼上的睫毛投在臉上的陰影。他不想說。每次當和蘇想要回避的時候,他總是會設法迷惑翊宣的神志,讓他忘了他心中的疑惑,不過這次當和蘇以挑逗再次蒙混的時候,翊宣捧住了他的臉頰,讓自己的吻印在了他的額頭上,這不是情人之間的吻,也算一種拒絕。和蘇攬住了翊宣的脖子,“我想要你,今晚陪我好嗎?”“和蘇,……”翊宣說,“我不想我們之間隻剩下這些,很直接的,……”和蘇吻上了翊宣的鼻尖,他的牙齒扯動了翊宣的嘴角。“不,……,可是今晚很特殊。今天的我有權利享受這些,……”一個将要出征的男人,有權利享受他愛人的慰藉,身體的溫存。和蘇跪在床榻上,翊宣環住了他的腰身,重新印下了自己的吻,和蘇雙手抓住了翊宣的頭發,稍微撤離一下,而後他掙脫開翊宣的懷抱。翊宣站在軟榻旁邊看着他。和蘇抓起翊宣的一隻手,向裡面跪了半步,身子微微後仰,一點一點倒向鋪開的紅色錦被之間。翊宣的手被和蘇牽引着,身體也随着他的動作而俯身下去,不過他雙手支撐住自己,懸在和蘇身上。翻開和蘇黑色的領子,立刻顯露出蒼白的胸膛。翊宣的手指順着和蘇的額,鼻尖,嘴唇,頸項一直滑下,直到腰間,柔軟有彈性的肌膚還有溫熱的觸覺,讓翊宣留戀不去。和蘇有些顫抖,他伸出手,要解開翊宣的衣服,被翊宣阻止了。翊宣輕擡起和蘇的雙手,讓他攬住了自己的肩,而他則俯身下去,很專心地吻着和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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