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得近了,和蘇身體上那種再也揮之不去的白昙花香味幽幽地飄了過來,讓翊宣似乎想起了什麼。頭腦中還是模糊的,但是身體上的感覺似乎清晰明确,他隻感覺自己身上一陣一陣的火熱。他問和蘇,“和蘇,我喝醉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和蘇的臉色還是蒼白的,不過也許在岐山住了幾天,兩頰出現一些淡粉,顯得不那麼憔悴了。他聽翊宣這麼說,下意識的眼睛看了别處,翊宣微微擎住和蘇的下巴,擡了起來。翊宣比和蘇稍微高一些,和蘇看翊宣的時候剛好要稍微擡一下頭。和蘇看翊宣的時候,感覺他的眼睛很特别。據說他們兄弟當中隻有翊宣最像年輕時候的鄭王。如果說和蘇眼睛的黑色是濃雲密布的雪夜,那麼翊宣的眼睛就是下夜暴雨後明朗的夜色。帶着一些璀璨光澤的黑色。和蘇微微笑了,他說,“沒有什麼,你醉了,吐了一地,連你的衣服都髒了。清晨的時候我還熏了香,就是怕酒味留在東宮。”“和蘇,你說慌。”翊宣直覺知道和蘇在騙他,可是他沒有清晰的記憶,隻有一絲暧昧模糊的橫亘在心頭。“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和蘇的聲音輕飄着。翊宣的手慢慢擦過和蘇的薄唇,清淡的顔色,有些冰涼柔軟。想到這裡,翊宣低下頭,輕印在和蘇的唇上,他的唇齒之間還有方才留下的淡淡的酒香。末了,把他攬進了懷中。“和蘇,……”最後想說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如果到了雍京,我們還會這樣嗎?他知道和蘇也不知道。沉默着。翊宣帶着酒味有些辛辣火熱的呼吸吹到和蘇耳上,火熱的氣息卻讓和蘇打了冷顫。翊宣記的不清楚,而那些場景在和蘇的腦中就好像昨天一般。自己知道自從那夜之後,他在夜間用了越來越多的迷香,可是一旦空閑下來的時候他還是會記憶起那個夜晚。他總是能記得翊宣在自己身上時候的火熱還有他在自己手中釋放的熱情。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和翊宣這樣溫情的相處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他們還能如何呢?“翊宣,明天要趕路,早些睡。”和蘇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冷清。“天太晚了,我們,……,隻能這樣了。”翊宣看着和蘇,“你想說什麼?”和蘇的眼睛中有着看不見的東西,沒有看面前的翊宣,他看的是禦華殿中懸挂的一幅字‘甯靜緻遠’,端正俊秀的筆體,筆劃中透着曠世潇灑但是還藏有一絲隐憂,那是先王毓白的字。毓白是鄭曆史上的唯一,他親手放棄了坐擁十年的江山,隻為了自己夢中的自由。和蘇看着那幅字,慢慢地說,“這些天我都在想,我們身上背負的不隻我們兩個人的性命。箴王後家族的,你那些臣子門人,我東宮的侍臣,這些加起來都是上百口子的人家。朝中無小事,如果一旦有什麼,可能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我們走的太近,如果無意中探聽到對方的隐秘,那該當如何呢?”“是下手,還是不下?”“翊宣,你我都在禁宮長大,二百年來大鄭宮裡的人們都是這樣走過來的,我們改變不了什麼。”和蘇的眼睛透過了翊宣看到很遠的地方,翊宣感覺這樣的和蘇總是太缥缈,不像一個真人那樣。遙遠的就彷佛和他相隔了一個塵世的距離。翊宣猛然雙手按住了和蘇的肩膀,他高聲說,“如果我說不呢。我們可以改變。和蘇你從來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沒有可能?”“試?用什麼試?難道真的要我們不顧人倫,做出那種無法面對曆代先王的事情嗎?”和蘇被他的聲音激的也有些不平靜。“我們沒有對不起先王,要有什麼也是他們對不起我們。為什麼把我們生在這裡,為什麼把我們生在大鄭宮?”翊宣喊了出來,可是他蓦然有一種傷感,說不清楚的,如同潮水般快要淹沒了他。他說,“和蘇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嗎?你就這樣看待我當時拼了命接下你那一劍背後的感情。我的肩現在還在流血。”“和蘇,你傷了我。不但在左肩上,還有這裡。”翊宣握住和蘇的手按在了我的心上,和蘇手下跳動的感覺如同火一般,灼燒着和蘇,讓他想馬上逃開。但是他怎麼都無法摔掉翊宣的手。“沒有用的翊宣,我們是兄弟,……,那樣做會讓我們背負着什麼樣的罪孽,到死都洗不清。”和蘇說,“我身上的東西太多了,我不想再加上這個。翊宣,太晚了,明天,……”“那就讓明天不要到來。”翊宣說完抄起了和蘇,不顧他的掙紮,硬是把他拖回了内殿,然後用自己的身體壓住了和蘇。如同那夜一般,他把和蘇臉上散亂的發絲撥開,“和蘇,既然明天就是死刑,那麼今夜的我們,神明還有列位先王是不會降罪的。”和蘇看見了翊宣越來越沉重的呼吸,他看見翊宣變的幽黑狂野的眼神,而身體上是他比鐵還要堅硬的禁锢。“放開我翊宣。”和蘇極力壓制心中的恐懼,他的聲音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清冷,但是翊宣聽出了其中的膽怯,他邪邪的一笑,輕咬了一下和蘇的耳骨,在和蘇的耳邊說,“和蘇,你還從來沒有寵幸過任何人吧,……”“啪,……”一聲,和蘇的手打在了翊宣的臉上。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對他說話,無論那個人是誰。翊宣臉上熱辣辣的疼,他一下子扯開了和蘇衣領,而和蘇的脾氣也上來了,他的腿踢在翊宣腰上,不過翊宣的力氣更大,幾下就把和蘇的腿壓制住,而和蘇想再次舉起手的時候,翊宣掐住了和蘇的腕骨,好像要把他的手捏碎一般。“和蘇你為什麼總是想把人拒之千裡之外?”“放開我翊宣!”和蘇很少用高聲呵斥人,每當他的臉色如沉水一般的時候,旁人已經開始心裡打鼓。不能常發怒,不能常笑,和蘇總是在自己的表情外面加上一層冰霜。時常發怒會讓别人認為這個人就是這樣,再也沒有了威重。如今的和蘇失去了以往的沉穩,他開始迷,他在對他生命中從來沒有的事情,他無所适從。所以他用幾乎恐懼的聲音喊了出來,而翊宣的回答更幹脆,“不!”翊宣的手撫着和蘇有些顫抖的雙唇,一下,兩下。翊宣的手指很少這樣的冰冷,每一次都可以紮到和蘇的心尖一般。他的手很輕柔,但是身上壓制和蘇的力量沒有分毫的減輕。“和蘇,不要再逃了,你已經親手把我們推的夠遠的了,已經足夠了,足夠了,……”說完翊宣的唇印了下去。這次不再輕柔,好似風暴一般。和蘇突然承受這一切,胸口仿佛炸開一般,他再做最後的掙紮,如同瀕死的魚。他的眼睛看見緊閉的雕花大門,月光從外面射了進來,镂空一般,地面上的光都是破碎的。嗤啦一聲,是扯碎絲綢的聲音,和蘇慘白的胸膛露在月光下,胸前的兩點紅,如同茱萸一般。和蘇的頭發完全散開了,漆黑色的亂發一絲一縷,覆蓋了他身下雪白色的緞子。和蘇的頭發很長,掙紮間,那些頭發有幾縷披在了他的胸前,翊宣順着纖細的發絲看着和蘇的身體,那是一種純粹的感覺。病态的美。因為掙紮得厲害,肋骨都是根根分明,由于瘦弱,腰腹間薄薄的。這些都半裸半包裹在和蘇黑色的龍袍之下,翊宣還可以看見自己扯碎的龍袍上面撕裂的龍爪,還有割斷的祥雲,斷口上都是碎碎的絲線。翊宣的手在靠近和蘇□的時候開始顫抖,和蘇已經不再說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中充滿了脆弱還有無助,最後竟然是一絲祈求。那是和蘇最不堪的往事。也許是和蘇最後的尊嚴。和蘇壓抑着自己,他不想示弱,不想哭,但是許久未見的淚水蒙住了他的眼睛。那是無聲的哭泣。終于,僅僅是這樣的對視,和蘇就崩潰了。翊宣看着和蘇的咬緊的牙關,還有盡力壓制但是依然可以從唇角逸出的哽咽,翊宣的手一下子拉過了被子把和蘇裹了起來。就仿佛在雪夜遇見如同迷失路途的動物一般的和蘇,用力把他抱進了懷中。和蘇的嘴唇已經被牙咬破了,血滴了下來,翊宣看見了連忙用舌間一點一點的抹了,然後慢慢想着撬開和蘇的牙關,不能讓他再傷了自己。他的臉抵着和蘇的額頭,冰冷的,還有淚水,也是冰冷的,沒有溫度。“……,對不起,和蘇,對不起,……,我發誓,……,和蘇,……”翊宣喃喃低語,有些無限的懊悔。和蘇的眼睛睜開,很用力地睜開,在和翊宣交頸之間,他看見的是那殿中簾幕随着夜風微微擺動的流蘇,看不見的是他們的明天。和蘇知道,僅僅自己身體這一點,他絕對沒有明天,也許父王拼了命都不會讓他順利繼位,除非自己竄權奪位。它日翊宣登基為王,或者自己擁兵自重登基,他們又會是樣子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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