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注意到,整桌飯菜中唯一可以稱得上合格的,算是桌子中央放着的一盤饅頭。那盤雪白的饅頭蒸得火候正好,而且面也發得很好。但是,當她從饅頭裡挑出一根長長的頭發後,便再也沒有胃口吃任何東西了。她放下筷子,看着淩雄健。淩雄健意識到她的目光,便擡起頭來。“這是廚房裡做出來的飯菜?”可兒問。淩雄健看了看夾在筷尖上的一塊肉,肉皮上還帶着未拔淨的毛發。他把肉塊翻了一面,假裝沒有看見,堅定地将它塞進嘴裡嚼了嚼,咽下去之後才回答。“應該說府裡還沒有正式的廚房。原來那個廚子被發現手腳不幹淨,偷偷跑了。這是老陳的手藝。不過,他本來就不是廚師,能忙出這一桌子的飯菜已經夠難為他的了。”可兒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難怪你需要管家。”淩雄健停住送到嘴邊的饅頭,思索了一下,放下筷子問道:“你吃飽嗎?”可兒看着面前沒有動幾口的飯菜,無奈地點點頭。事實上她并沒有吃飽,但是,如果讓她吃下這些保證會引發胃疼的東西,她甯願餓着。“那好。到這邊來。”淩雄健站起身來,向房間西側走去。可兒跟了過去。淩雄健一邊從那堆散放在書桌上的紙張堆中翻找着什麼,一邊對可兒說道:“那天我對你說過,我需要一位能管理家務的妻子。媒婆向我保證,你是揚州城裡最會當家的媳婦兒。”他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那個紙卷,擡頭望着可兒。“你是嗎?”“是的。”可兒點頭保證道。她暗暗覺得好笑,不知道别人的新婚夜都以什麼為話題,肯定不會是這個。不過,既然淩雄健已經申明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管理家務的妻子”——即主要是能管理家務,其次才是妻子——可兒也就不準備拿自己當新娘子看待了。淩雄健倚着書桌,望着可兒自信的模樣。他也許選對了人。不過,這還要看看她的真實本領後才能下定論。他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搬來揚州雖然已經快三個月了,家裡還是幾乎什麼都沒有。說實話,我和我的人都沒有管理家務的經驗。以前在軍營時,似乎并沒有那麼多的雜事。後來在京城,”淩雄健摸摸鼻梁,停頓了一下,“呃,我有一個老管家,也不需要操這些心。現在,府裡的事務就隻能仰仗你的才能了。我希望,這内宅的事務你能全部承擔起來。你能做到嗎?”他伸出手,将紙卷遞到可兒的面前。“當然能。”可兒接過紙卷,感覺自己就像是一位從将軍手中接過令箭的士兵。她好奇地打開紙卷,隻看了一眼便笑了。隻見紙卷上第一行寫道:“保證仆人按時打掃幹淨院落。”令可兒感到好笑的是,在“按時”和“幹淨”這幾個字的旁邊還特别加了一個圈。“這是什麼?”她忍着笑,好奇地問道。“這是我對内宅一些要求。”淩雄健看着可兒的笑靥,不由問道:“有問題嗎?”可兒不想嘲笑新嫁的夫君,卻仍然忍不住讓嘴角上翹起來。她重新卷起紙卷,道:“這上面所列的都隻是仆人們需要幹的最基本的活兒,根本就不能算是什麼要求。請将軍放心,我一定會将内宅管理得讓您滿意的。隻是……”她停頓下來。“請講。”“隻是,我需要知道我的權限所在。哪些事情是我可以管的,哪些事情我不該管。”“隻要是府内的事務你都可以管。對了,如果需要用錢,或是有什麼問題,你隻管找小林。他是府裡的總管,明天我會帶你去見他。”可兒點了點頭。她看着手裡的紙卷,又問道:“将軍可知道府裡有多少人?那些人的工作都是怎麼安排的?”淩雄健摸了摸鼻梁。可兒這才發現,在他的鼻梁的一側有一道細細的傷疤。他的手指正在那道傷疤上來回移動着。“應該有一二百号人吧。具體他們都做些什麼工作……你要問小林。不過,我想小林應該也不太清楚。他一直比較精通于帳務上的事,對于管理家務,他跟我一樣是外行。”可兒聽出了他對那個叫“小林”的人的護衛,不由微微一笑。“我想,那位林先生那裡應該有花名冊之類的東西吧。”這提醒了淩雄健,他連忙點頭。“啊,對。是有這種東西。明天我讓他拿給你。”可兒點了點頭,默默地在心裡籌劃着明天需要做的事情。此時,門外的天色已經全黑了。那四處高挂的燈籠将這空曠的房間照得如同白晝。當她從恍惚中醒來,擡起頭時,正瞧見淩雄健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突然,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襲上心頭,可兒猛然間意識到,如此空曠的房間裡,就隻有她和淩雄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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