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花大娘話裡有話,掌櫃娘子不由來了精神。“怎麼?難不曾大娘又知曉什麼典故?”花大娘抿着嘴一樂,道:“典故倒是沒得什麼。隻是我想起這吉祥客棧原本不是錢家的産業,本是錢家那個當家媳婦藍大奶奶家的産業。這事奶奶該是曉得的吧?”掌櫃娘子感興趣地望着花大娘,“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呢。”花大娘笑道:“也是。奶奶年輕,這都是陳年往事了,奶奶哪裡能知道。”掌櫃娘子立刻兩眼放光,催促道:“大娘快講唦。”“想當年,這藍家也是揚州城中有名的富戶。除了吉祥客棧,那衙城裡的涵芳齋茶葉店和錦泰米行原本也都是他家的生意。當時錢家倒還沒得現在的興旺。那時候,他們家隻城外幾畝薄田而已。隻因兩家的老一輩十分交好,故而合夥在東門外開了那家吉祥客棧。且這藍家也不嫌棄錢家的家業小,早早的就把這個藍大奶奶跟那個錢家老大訂了娃娃親。哪個曉得天意無常,鬧兵禍那陣子,一群兵匪闖進藍家,搶的搶,殺的殺,最後還放了一把火把藍家燒了個精光。除了那七十多歲的藍老爺子和才五歲的可兒姑娘當時正好在錢家莊子上作客幸免于難,藍家竟沒一個人跑得出來的。他們家本就人丁不旺,至此更是敗落了下來。到了可兒姑娘九歲那年,這藍家的産業就隻剩下吉祥客棧一半的股份。誰曉得那年藍老爺子又染了時疫,眼見着自己沒幾日活的,老爺子因想着可兒姑娘年幼,這份産業是斷不可能守到她長大的,故而便将産業送與了錢家,條件是錢家不許悔婚。他本想着,這家業到時終還是藍大奶奶的,誰曾想那錢家老大竟是個短命的,在可兒姑娘十六歲上突然得了急症,連洞房都來不及進就咽了氣。你說這藍大奶奶的身世可歎不可歎?”掌櫃娘子也歎道:“我也常常聽人說起這藍大奶奶十分命苦,出嫁那天喜袍還沒有來得及脫就換了喪服。卻原來這裡面竟還有這樣的故事。真是可憐。這東家老爺也是,明明曉得自己兒子快見閻王了,還非要搭上人家姑娘的一生。他對得起藍家人對他的囑托嗎?”“哼,”花大娘冷哼道:“還不是圖謀着那吉祥客棧?不過,話再說回來,若不是錢大爺心硬,這錢家又豈能在短短幾年裡發達成這樣?況,那藍大奶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聽說從小錢家就是她在當家理事,她那腦袋瓜子,十個男人家都沒有她算計得靈呢。她男人死了沒多久,婆婆也死了。錢老爺就托人做媒,續了打銅巷的金寡婦。隻可憐這金寡婦在錢家至今還摸不到鑰匙把兒呢,全是那媳婦管着。每回去給金寡婦梳頭,她都要對着我哭一氣歎一氣。想想,一個做主婦的,倒不能在自己家裡當家作主,這誰受得了唦。”“我倒聽說是錢老爺嫌金寡婦大手大腳,管家不如藍大奶奶,故而還讓藍大奶奶管事的。況街坊四鄰倒也都說她能幹,家裡家外一把手。我隻覺着奇怪,以她的條件本可以再嫁的,怎麼這麼多年她還守着寡?難道是念着錢家的恩情不成?”花大娘又俯下身來低聲道:“告訴奶奶可别外頭傳去。這都是你們那東家不肯呢。”掌櫃娘子吃驚道:“難道他竟對她有壞心不成?”花大娘吃吃笑道:“奶奶是新媳婦,自然還不太了解你們東家的人品。你們東家雖貪些個,倒是不好女色的。他隻不過是因為那媳婦能幹,竟能當一個正經管事的用使,且還不用給工錢,故而輕易不肯放手的。隻苦了那金寡婦,把個藍大奶奶當眼中釘一樣。奶奶可聽說前幾日綢緞莊的李老闆對那藍大奶奶下手的事情?”掌櫃娘子搖搖頭。“大概聽到一點點風聲,具體是怎麼回事倒不太曉得。大娘咯曉得是怎麼回事啊?”花大娘低聲道:“李老闆借口請藍大奶奶看一匹緞子,想把藍大奶奶關在庫房裡做壞事,結果被跟着藍大奶奶的小厮給破壞了。這李老闆新近剛死了太太,留下七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大堆的家事沒有人問,那個金寡婦——也就是他的姑媽——便指使他向藍大奶奶求婚。哪曉得這件事還沒到藍大奶奶那裡,錢老爺就先給回了。因這錢老爺是最好面子的人,所以金寡婦就想出這麼一條計謀,意圖叫李老闆先敗壞了藍大奶奶的名聲,再拿醜事一堵錢老爺的嘴,這樣他也就隻能低頭認了。”掌櫃娘子吃了一驚:“東家太太竟那麼壞心?”花大娘因為那錢太太是她的老主顧,而藍大奶奶倒是經常因她傳話學舌而不待見她,故而偏向着金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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