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阿姨?你的……繼母?”“當然不是。”梁潇搖頭,“俞阿姨是陳易的媽媽,陳易和我爸爸是戰友,好朋友,我們兩家那時還住一個大院。我爸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給我找後媽,我爺爺說,爸爸對媽媽的感情太深。”“原來是這樣。你爸爸真是難得的好男人,你爸叫什麼名字?”“梁啟國。”戰美齡手一抖,茶潑到手上,燙得她松了手,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梁潇起身,“你沒事吧?”戰美齡眼神有些閃爍,“沒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去忙吧。”她起身就回病房,心神不甯的樣子。她這反應讓梁潇疑惑叢生,感覺,她好像認識爸爸?“梁醫生。”護士進來喊她,“有位阿姨找你,一路找到區,挺着急的樣子。”“阿姨?”梁潇出去。“潇潇,好姑娘,我可找着你了。”錢阿姨上來就抓住她雙手,“趕緊,跟我走。”這錢阿姨是陳家老人,在陳家當保姆幾十年了,可以說是看着陳易和梁潇長大的。“錢阿姨,你别急,慢慢說。”錢阿姨拉上她就走,“再慢一點,我們家小易要活活餓死了。”梁潇被拖着走,“陳易又怎麼了?您慢點說。”“小易的手也不知是怎麼傷成那樣,我問他,他也不說。”錢阿姨邊說邊抹淚,是真把陳易當自己的孩子,“他在家養傷這段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脾氣也變得很暴躁。昨個兒出了趟門,我以為他想開了還歡喜。沒想到回去之後,他不吃不喝,連藥片都扔了出來。我是真沒辦法了,隻能來找你,他就聽你的話。好姑娘,你趕緊去看看他。”梁潇直接跟林孝權請的假,跟錢阿姨匆匆到陳家。陳家别墅太大,庭院裡白色花崗岩露台,木地闆,鏡面水池,百裡香,匍匐珍妮薔薇,竹林……以前梁潇來都是跟着爸爸坐車進去不覺得,這回用腿走進去,還挺累腳。她跟着錢阿姨剛上二樓,就看見地闆上撒的止痛藥片,維生素,谷維素。梁潇皺眉,“他像這樣多久了?”錢阿姨歎氣搖頭,“剛做完手術那會兒比現在還嚴重,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殘廢了。”梁潇過去陳易房間,敲一敲門,裡面傳出的聲音很暴躁,“叫你們别來煩我,聽不懂人話嗎!”錢阿姨拿來房門鑰匙,梁潇對她說,“這裡交給我,你去煮點粥來。”“诶,好。”錢阿姨連連點頭下樓去廚房。梁潇拿鑰匙開門,滿屋子沖鼻煙酒味嗆得梁潇咳了兩聲。陳易一酒瓶砸牆上,“我不是叫你不要來煩我嗎!”梁潇也不作聲,徑直過去開窗通風。“你……”陳易終于看清是她,“你,怎麼來了?”梁潇闆着臉,将他桌上的煙酒全掃到垃圾桶裡,“抽煙喝酒,你當真是想做殘廢了是吧!”“潇潇,你終于肯來看我了?”陳易黯淡的眼睛光采起來。梁潇倒杯熱水,“是錢阿姨求我來。”她遞水給他。陳易苦笑,“在你心裡,錢阿姨都比我重要了。”“陳易……”“我沒事,不用你管,你走吧。”陳易握緊拳背對她。梁潇一下火氣上來,“你現在這個樣子叫沒事?陳易,你以前不這樣的,為什麼你現在變在這個樣子!”陳易轉頭看她,“我以前是什麼樣?以前,你依賴我,相信我,你不會像對敵人一樣漠視我,現在呢?”梁潇握緊杯子,“我沒有像敵人一樣漠視你。”“那你相信我嗎?”陳易步步緊逼。“我……”“粥來了。”錢阿姨端着熱氣騰騰白瓷碗進來。梁潇松口氣,看着陳易:“關于戰川的事,我有眼睛,有感覺,我自己能分辨。現在,你好好吃飯,自暴自棄除了傷害自己身體,傷親人的心,什麼也改變不了。”“我現在不想吃,想睡覺。”陳易就那樣合衣躺床上,他現在就像諱疾忌醫的難纏病人。錢阿姨拿眼睛求梁潇,她無奈,讓錢阿姨去拿白糖來。粥加糖最适合虛弱的人。“陳易,你起來。吃完粥我替你看看手,我認識很多國外專家,一定可以幫助你恢複。”陳易聽她說要看手,他下意識把手藏進被子,“我累了,你走吧。”梁潇拿出照顧難纏病人的耐心,她現在就把他當普通病人。“你把這碗粥喝了,我馬上走。”陳易手臂壓着眼睛,聲音憂郁,“我知道,我喝了這碗粥,你就會走。”梁潇皺眉,生病的男人果然幼稚得像孩子。“那你把粥喝了,我看着你睡着再走。”陳易拿下手臂,“真的?”梁潇坐到他床邊,“我就坐在這兒。”陳易起身,擡擡還打着石膏的手,“一隻手,吃不了。”梁潇對自己說他現在就是個病人,“行,我喂你。反正在醫生也喂過大爺大媽吃飯。”舀勺粥吹一吹遞到他嘴邊。他吃一口,“好甜。”“放了糖。”陳易看着她,“我夢到過這個場景。不過是反過來的,我喂你。”他自嘲笑,“我想像過許多我們在一起的幸福時刻。夢醒了才知道,那些不過是我癡心妄想。”梁潇捏緊勺子,“陳易……”“抱歉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已經說過很多遍。”沉默,梁潇不知還能說些什麼,隻有勺子碰到碗壁和他細細的吞咽聲。那碗粥見底,梁潇替他蓋好被子,“你睡會兒。”陳易聽話閉上眼睛。梁潇坐在床邊緩緩舒出一口氣,看眼時間,已近中午。下午還要回醫院,戰川一大早就出門說有事,她也沒多問,不知有什麼事。幹坐了大概有二十來分鐘,她估摸着陳易應該是睡着了,輕手輕腳起身。陳易一下驚醒,“你要走了嗎?”梁潇僵了一下,“不是,我……坐得腰酸起來走動一下。”“你答應等我睡着再走。”“是,我答應的,你快睡。”她替他拉拉被子,陳易重新閉上眼睛。梁潇真覺着腰酸,在他房間逛一圈。他這房間她還是小時候來過,到初中高中陳易往她家跑得多。床尾對着的牆面挂滿了照片,大多是她和陳易小時候的合照,那時候俞阿姨最愛給他倆拍照片。俞阿姨可喜歡梁潇了,人人都說梁潇長得像俞阿姨,都以為是俞阿姨的小女兒。還有一些是陳易旅遊的照片,最角落裡不起眼的一張黑白照邊緣都發黃有些年歲的樣子。梁潇彎下腰去看,原來爸爸、林叔、陳叔年青時都是玉樹臨風的帥小夥。那是一張三人年青時的合照,梁潇還是第一次看見三人的合照,好奇伸手要取。才碰到相框,照片咚一聲掉下來砸到地上,梁潇吓了一跳,轉頭看床上的陳易。還好還好,沒吵醒他,這回是真睡着了。相框摔壞了照片掉出來,梁潇皺着眉撿起來,那照片反面有字,她翻轉過來看。照片背面隻寫了兩個字——錦霖。梁潇睜大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錦霖!她仔仔細細把那張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這三個人……誰是戰美齡心心念念的渣男錦霖?!她腦子被震驚得一片空白,這太可怕了。她兩步到床邊,“陳易,陳易。”試着喊他兩聲,他睡得沉叫不醒。梁潇捏緊那照片,他有這張照片,一定知道這三個人中誰是錦霖。爸爸、林叔、陳叔,其中有一個是欺騙戰川媽媽的渣男,是……戰川的爸爸?!她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不願相信,這太恐怖了。她捏照片的手都開始發抖。陳易這一覺睡得真長,錢阿姨給梁潇做的午飯熱了三次,她也不吃,心裡壓着塊大石頭怎麼可能吃得下。林叔不可能,戰美齡就住在醫院,如果是他,早認出來了。那就隻剩下陳叔和……爸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突然好害怕。希望陳易快點醒,又希望他再多睡會,再多給她一點心理建設的時間。門鈴叮當響起來,梁潇坐在客廳發呆沒注意,錢阿姨開可視對講,“請問你是哪位?對,梁醫生是在這兒。”錢阿姨扭頭看梁潇,“有位姓吳的先生說是你同事。”梁潇回神,“吳亮?”“他好像是說叫這名,讓他進來嗎?”“讓他進來吧。”梁潇皺眉,吳亮怎麼會知道這裡?戰川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她感覺要出事!“戰川,你,怎麼知道……”戰川寒着臉,近身就抓住她手腕,“跟我走。”“戰川,我……”梁潇身體在拒絕。“來客人了。”陳易不知是什麼時候醒的,這會兒正站在樓梯上看着兩人。錢阿姨最先反應,“這位吳醫生是來找潇潇。”陳易冷笑,“吳醫生?”他直直盯着戰川,“吳醫生,潇潇現在不會跟你走,我的手受傷了,她答應了留下來照顧我。”梁潇看着戰川搖頭,她從戰川手裡抽回手,她現在也确實不能跟他走。戰川沒勉強她,也不看她,徑直朝陳易過去,滿身戾氣。“戰川。”梁潇怕兩人再打起來。戰川并沒動手,站在陳易面前,他比陳易低一個台階,氣場卻比居高臨下的陳易還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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