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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第1頁)

妲己點了點頭,答道:&ldo;老君那血池本是太清境所化……&rdo;浩然猛地站起身,顫聲道:&ldo;我……我們進去了幾年?&rdo;妲己朝浩然比了個&ldo;ok&rdo;的手勢,浩然險些暈過去,道:&ldo;三年了?!&rdo;浩然猶如五雷轟頂,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過了片刻,白起拍了拍他肩膀,浩然隻見其嘴一開一合,不知在說甚。&ldo;什麼?&rdo;浩然終于回過神來。白起道:&ldo;方才下山那女子甚美,是誰家閨秀?&rdo;&ldo;……&rdo;浩然掄起軒轅劍狠狠一拍,把白起拍翻在地。重回鹹陽一葉扁舟順着黃河逆流而上,浩然抱膝靜靜坐在船中央。黃河之水天上來,奔騰的滔天黃水如同泥漿滾滾,一眼望不到盡頭。黃河兩岸,是墨家制造的機關水車,在緩慢挖掘河畔泥沙。巨大的木制怪物浸了一大半在水裡,以水力驅動,用堅硬的木臂挖開淤泥,把它們緩緩移到岸旁,堆起,築高。&ldo;他們在做什麼?&rdo;浩然問道。白起答道:&ldo;拓寬河床,以免夏季黃河改道,洪水泛濫。&rdo;浩然點了點頭,又道:&ldo;回到鹹陽後,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rdo;白起嗤道:&ldo;懶得管他們,嬴稷那狗娘生的……&rdo;浩然撲一聲笑了起來,道:&ldo;你好歹也得顧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哪有前朝武将一開口就稱王上為狗娘養的……&rdo;白起懶懶道:&ldo;他什麼時候死的?現是誰的天下了?&rdo;浩然把秦昭王薨了後,孝文王,莊襄王繼位之事告知,又道:&ldo;在那密室裡一呆就是三年,這次回去,該是異人的兒子繼位了。&rdo;見白起不明,浩然又解釋道:&ldo;異人……嗯,我想他快死了,他的兒子是子辛徒兒,将會……&rdo;白起道:&ldo;我知你是從後世來的,說便是,我亦是半個出世之人,洩點天機予我亦無妨。&rdo;浩然擡頭,見晴空朗日,微有詫異道:&ldo;你怎知我是從後世來的?&rdo;白起道:&ldo;你友人與伏羲琴相持不下時,二人對答我都聽到了。&rdo;浩然蹙眉道:&ldo;他們說了什麼?&rdo;他解下軒轅劍拍了拍,子辛顯是在沉睡中,并不作答。白起道:&ldo;我且問你,你從後世來,秦如何了?&rdo;浩然笑答道:&ldo;早就亡了。&rdo;白起又問:&ldo;後世史書可記了我?&rdo;浩然答道:&ldo;記了你,你是傳奇之人,有人稱你為戰神,亦有人稱你為&lso;人屠&rso;,武安君白起,你也是秦王室?&rdo;白起颔首道:&ldo;嬴稷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大秦最終得了天下?嬴家坐了多少年江山?&rdo;浩然細細思量,從嬴政滅六國,天下一統後,直至項羽劉邦争戰的年頭,答道:&ldo;若從六國全滅算,公元前221年王翦滅齊,到公元前207年巨鹿之戰……一共是十四年。&rdo;白起失聲道:&ldo;隻得了十四年天下?!&rdo;浩然笑道:&ldo;是。&rdo;白起難以置信地低頭思索,一時間不再發問。浩然又饒有趣味道:&ldo;秦滅了以後,東漢有個人叫賈誼,寫了篇《過秦論》,我是背不下來了,待子辛休養好後,請他抄出來給你看看,你便知為何了。&rdo;&ldo;江山易改,不管是何人持政,亦沒有千秋萬代的說法。&rdo;浩然安慰道。白了點頭,從此刻起保持了沉默,小船一路沿着黃河拐進支流,從泾水取道前往鹹陽。鹹陽比起三年前浩然離開時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異人當政,采納了呂不韋關于鹽、鐵的改革建議,又大力發展經濟,開拓鹹陽與邯鄲,太行山東脈的商路,并減免關稅。短短數年,秦與中原各國竟是鋪開了經貿網,此時的鹹陽已非昔日可比,到處商人來往,大街小巷繁榮無比,盡是一片國泰民安之景。白起淡淡道:&ldo;治國之道有方。&rdo;浩然唏噓道:&ldo;呂不韋雖是個奸商,但缺了他還是不行。&rdo;&ldo;司墨回來了‐‐!&rdo;&ldo;報‐‐司墨回朝!&rdo;臨近鹹陽宮,早已有衛士倉皇前去回報,浩然也不客氣,大大咧咧便進了宮内,道:&ldo;大王呢?&rdo;侍衛倉皇奔出,前去通報,浩然上次不告而别,三年後再度出現,顯是一個極震撼的消息,當即便有人匆忙說:&ldo;先去回相國!&rdo;白起聽在耳内,道:&ldo;相國是誰?&rdo;浩然莞爾答道:&ldo;就是把國家整治得井井有條的那名奸商。&rdo;浩然微一沉吟,便知呂不韋十分顧忌他,不知暗地裡又有何手段,索性也不待異人來傳,便過了午門,朝九陽殿行去。異人正坐于金案後,與群臣議事,浩然随手扣指一彈,殿前金鑼&ldo;當&rdo;的一聲自響,震耳欲聾。&ldo;臣回來了,三年前不告而别,如今特來向大王領罪。&rdo;浩然清朗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登時朝野群臣競相聳動!異人放下手頭竹簡,笑道:&ldo;鐘司墨忙完事了?&rdo;說話間浩然已領着白起,緩步進了九陽殿,衆臣俱是吸了口氣。浩然溫言道:&ldo;先前說走就走,浩然真是罪該萬死了。&rdo;異人仔細端詳浩然,倒也不甚生氣,隻笑道:&ldo;子辛呢?&rdo;群臣知浩然與異人在邯鄲交好,異人顧念舊情,當不會把浩然真的治罪,然而這從前的門客,如今的臣子卻着實也太嚣張了些。浩然道:&ldo;子辛略抱小恙,已自行前去休息了。&rdo;呂不韋聲若洪鐘,笑道:&ldo;你一去三年,沒人給大王磨墨了,回來便好。否則真要治你之罪。&rdo;呂不韋的額頭上腫得老高,像是被人打過,浩然心下疑惑,呂不韋被誰打了?秦國有誰敢打他?想不通,浩然隻得讓出身後白起,又道:&ldo;臣為大王尋來一人。&rdo;白起神情十分冷漠,那武将之列中,有名老将一見白起,便抽了口冷氣,道:&ldo;武安君?!&rdo;白起朝那出聲之人點頭緻禮,道:&ldo;王……&rdo;浩然使了個眼色阻住白起話頭,朗聲道:&ldo;這位白先生乃是武安君白起後人,臣兩年前于首陽山尋得他,請他歸國,助大王平定天下。&rdo;前朝老臣死的死,辭官的辭官,王龁卻是認得此人的,武安君當年坑殺四十萬趙兵,天地為之色變,回國後更當廷頂撞秦昭王,一怒拂袖離去,此人脾氣極其古怪,嗜血好戰,王龁對其印象極是深刻,如何認不出白起?然而一别近三十年,白起為何還保持着年輕時的容貌?!王龁還要再說點什麼,異人卻已笑道:&ldo;既是武安君後人,封地歸還,待孤來日加官便是。&rdo;浩然點了點頭,道:&ldo;這便正好。&rdo;旋也不顧群臣震驚眼神,上前取來墨盤,徑站在金案前與異人擔起了磨墨之職。這司墨恩寵無以複加,令秦國衆臣震撼已極,不僅臣子們想不明白,就連浩然亦覺其中有蹊跷。異人為何對自己回來渾然不覺驚詫?更仿佛早就得知一般。浩然本已作好了舌戰群臣的準備,然而異人的厚待卻壓下了滿朝文武疑惑的目光,也不多問浩然在這三年前去了何處。是夜,月上中天。浩然把軒轅劍放在榻上,忽聽走廊中有腳步聲傳來,便推門出去,險些與嬴政撞了個滿懷。浩然再見嬴政,多少還是有點親切感,道:&ldo;政兒,你長高了不少。&rdo;嬴政不悅道:&ldo;你還知道回來?我師父呢?!&rdo;浩然笑道:&ldo;生病了,在休養,見不得客。&rdo;嬴政推門道:&ldo;我看看。&rdo;旋被浩然一手搭在門框上阻住。嬴政怒道:&ldo;鐘司墨,我是儲君!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rdo;浩然漫不經心道:&ldo;政兒,休要胡鬧,你就算當了王,在我面前,不過也就是子辛的小徒弟。&rdo;嬴政一張臉漲得通紅,像是怒了,卻又無論如何不敢推開浩然,進房内看子辛一眼。浩然籍月光仔細端詳嬴政,隻見三年一别,嬴政長高了不少,幾乎快與自己平齊,不再是那名十來歲的小少年了。嬴政眉目間的稚氣也已消褪,成為一股說不出的戾氣,然而那戾氣一現即逝,隻是瞬間,又恢複了一名半大男人的穩重神色。&ldo;請太傅好好修養。&rdo;嬴政與浩然對視一眼,心不在焉道。浩然笑道:&ldo;再過幾年,你說不定比我高了。&rdo;嬴政不答,退了一步,整了太子袍服,正要轉身離去,浩然又問道:&ldo;我走的這段時間,房間誰給我收拾的?&rdo;嬴政生硬地答道:&ldo;姬丹。&rdo;浩然笑着點了點頭,道:&ldo;你二人明天早上過來聽書。&rdo;嬴政道:&ldo;母後明日要見你,下午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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