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劍懸空!離地三尺!!&ldo;……&rdo;趙政直了眼睛。子辛睡完午覺起身,亦被吓了一跳,道:&ldo;你……浩然,你這就教他禦劍了?!&rdo;浩然笑道:&ldo;練着玩麼,此刻我真氣為他撐着,否則單憑他也無法禦劍。&rdo;子辛道:&ldo;你放手看看?&rdo;浩然松了雙手,姬丹咬牙死撐,不到一息間便摔了下來,滿頭是汗,顯是依靠自己,隻能撐短短幾秒。子辛點了點頭,道:&ldo;不錯。&rdo;浩然拉起姬丹,讓他歇下,姬丹顯是脫力,道:&ldo;我能……以後能練成師父這真氣?&rdo;浩然笑道:&ldo;可以,你修的是混元真氣,道家三清之始,天地混元一氣浩蕩,隻要勤練,體内已有氣種,再過幾年,要禦劍飛天,已是不難。&rdo;趙政結結巴巴道:&ldo;他……姬丹能飛天?&rdo;浩然一方面是打算讓姬丹嘗點甜頭,吸引其學習興趣;另一方面亦是有點好勝之意,與子辛相視一眼,會心笑道:&ldo;嗯,能飛天。&rdo;趙政如掉入無底深淵,看着子辛,道:&ldo;那,師父,我學了,能做什麼?師父也教教我這勞什子真氣?&rdo;子辛搖了搖頭,尴尬無比道:&ldo;師父……不會這勞什子真氣。&rdo;浩然捧腹大笑,躲到一旁,趙政已是徹底崩潰了。蟲鳴于野,月上中天。二人并肩躺在榻上,小聲說着話,月光從院裡照入,灑在薄薄的一層被上。浩然低聲道:&ldo;趙政對此有何高見?&rdo;軒轅子辛莞爾答道:&ldo;羅羅嗦嗦,不住念叨,說墨聖亦會禦劍,孔聖亦能使天地變色……孫武亦能使破空龍戟……禦劍無用,利弩一射就死,飛在天上,白白當了靶子……不在乎。&rdo;浩然撲哧一笑,道:&ldo;不在乎?連着幾天不來學武,自己不來,亦不許姬丹來……&rdo;子辛低聲笑道:&ldo;八成是纏着姬丹,讓他教那勞什子真氣去了。&rdo;子辛翻了個身,側對着浩然,仔細端詳他清秀的眉眼。浩然拉過子辛有力的臂膀,枕在頸下,深深呼吸他身上健壯,醉人的男子氣息,道:&ldo;嬴政滅六國,天下一統,焚書坑儒,感覺像個偏執狂,能盡力磨滅他的狂性,讓他少殺點人……也是好的。&rdo;二人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處,子辛摟着浩然,在他耳畔低聲道:&ldo;你對那小子有成見?&rdo;浩然想了想,道:&ldo;沒有,我隻是不希望……他成長為一個暴戾、偏執的人。我不太喜歡暴君。&rdo;旋又笑了起來,道:&ldo;你除外。&rdo;子辛莞爾道:&ldo;孤是昏君,不是暴君……&rdo;浩然心中一動,正要再說時,忽察覺到了異常之事。烏雲蔽月,四周一片漆黑,靜谧中,&ldo;嗒&rdo;的一響從遙遠之處穿來,又聽極輕的悶哼聲。浩然蹙眉道:&ldo;怎麼了?&rdo;他起身,走到門前,道:&ldo;方才是你徒弟的聲音。&rdo;子辛懶懶道:&ldo;睡罷,管他那許多。&rdo;浩然忿道:&ldo;這什麼師父,徒弟也不管了,起來!&rdo;子辛無可奈何,望了浩然一眼,道:&ldo;又要去多管閑事?&rdo;那一聲悶哼,察覺到的人不僅僅隻有浩然。姬丹把門推開一條縫,在夜間房屋陰影的掩護下,輕手輕腳地閃過長街,朝秦使館後門處摸去。&ldo;師……&rdo;浩然忙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姬丹噤聲,目中流露出贊許的神色,又指了指門外的一棵大樹,示意姬丹躲到樹後。浩然單膝跪在後院圍牆的高處,少頃,烏雲過去,一輪銀盤再現。他比姬丹出現得更早,也更倉促,赤着腳,外衣亦顧不上披,隻穿一身薄薄的白色内衣,短褲,單衣雪白,短發烏黑,皮膚如雪,在月光照耀下,更顯潔淨出塵。&ldo;師父,是趙政……&rdo;浩然蹙眉,點了點頭,示意姬丹不可出來,反手掄起負于背後帶鞘的一把大劍。白衣劍客,古木神劍蕩出了一個弧度,在月光下形成優美至極的剪影。姬丹的嘴崇拜地張成了&ldo;歐&rdo;字型。浩然撓了撓大腿,順手拍死腿上的一隻蚊子,聲音清脆響亮。後門處刺客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探出一人,全身漆黑夜行勁裝,警覺地察看周遭異常。浩然把手中大劍連劍帶鞘,輕輕朝那人淩空虛劃,姬丹登時深深吸了口氣。那放風的刺客還未說出半句話,腦袋已無聲無息地離了身軀,朝前摔倒,發出&ldo;撲&rdo;的一聲。鮮血狂噴,瞬間染紅了院牆。浩然轉頭,制止姬丹到了嘴邊的一聲尖叫。姬丹難以控制自己,恐懼地顫抖,這尚且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親手殺人!浩然臉上不露絲毫表情,靜靜觀察後門,許久後,軒轅劍像是十分不滿,噓聲道:&ldo;回去睡覺,這時間蚊子多得很!&rdo;浩然低聲笑道:&ldo;先辦正事,待會躺平了随便你折騰就是……&rdo;軒轅劍這才滿意道:&ldo;記得就好。&rdo;接着不再吭聲。姬丹隻疑惑無比,不知浩然在和誰說話,少頃又有一人與其同伴,擡着麻包,背對院門出來,左右探望,被門外屍體絆了一跤,還未明何事時,浩然又是淩空輕輕一劍揮去。那人亦被砍成兩截!軒轅劍低聲道:&ldo;留活口。&rdo;浩然答道:&ldo;知道。&rdo;麻包摔在地上,趙政像是被摔醒了,在袋内不斷掙紮,最後一名刺客棄了麻袋,見兩名同伴皆不知何時喪了命,隻吓得慌忙逃竄,沒命地沿着院牆奔了出來!浩然觑準其奔跑路線,一劍揮去,鮮血四濺,那刺客于奔跑中,一腳被卸了下來,發出一聲痛苦的爆喝,撲向那大樹後,死死抓住了姬丹!那聲呐喊已驚醒了秦使館内住人,數房間中俱亮起了燈。姬丹慌忙大叫:&ldo;師父救命‐‐!&rdo;浩然斥道:&ldo;你笨了!&rdo;浩然敏捷至極地翻身一個縱躍,攀着樹幹一腳踹飛了那刺客,拉起姬丹,一手按在其肩上,混元真氣渡去,令姬丹心神定了些許。浩然哭笑不得道:&ldo;這時間怎可喊師父?!&rdo;本打算砍完人就跑,姬丹卻喊了出來,浩然無計,隻得拉着姬丹,站在樹下,那時間秦使館中人發現趙政失蹤,早已驚慌失措地點着火把奔了出來。呂不韋匆匆奔出,趙姬緊跟其後,尖叫一聲,顫抖着去解那麻袋,呂不韋頭發散亂,見了滿地屍體,又望向浩然,疑道:&ldo;鐘先生與姬丹……怎會在此處?&rdo;呂不韋與異人身高相似,此刻又披頭散發,浩然不察,隻以為與趙姬一同出來的是異人,笑答道:&ldo;方才不知何人擄了令郎……&rdo;呂不韋登時變了臉色,顫聲道:&ldo;浩然?我是不韋。&rdo;浩然心頭一凜,呂不韋與趙姬怎會在一處?異人這時候去了哪裡?!昏君奸臣刺客之事足足折騰了大半夜,直至近天明時,呂不韋着人把門外屍體尋地埋了,又取水來反複沖刷幹淨。直至此時,一家之主的異人方回,第一個舉動便是閉門,召呂不韋議事,出奇的竟是不傳浩然前去詢問。趙政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在門外偷聽。昨夜雖有這驟來之事,然而有驚無險,趙政過得不到半天,便安下心來。異人臉色蒼白,顯也是一夜未曾睡好,頗為疲憊,昏昏欲睡坐于案後。呂不韋沉聲道:&ldo;昨夜來了刺客,幸得家侍先一步發覺。&rdo;言語間,呂不韋竟是不提浩然救了趙政之事,又道:&ldo;異人,數日後便是圍獵,範雎已派人在邯鄲野外接應。&rdo;異人道:&ldo;浩然、子辛如何安排?&rdo;呂不韋微一遲疑,便道:&ldo;不與我們同走,我已知會其二人,讓他們先一步離開,在沁水河岸與我們彙合。越過趙國圍獵邊防後,連夜脫逃就是,秦國連着送來數封信,催你早日回去,此事不可再拖。&rdo;異人細細思索,認真道:&ldo;不韋兄,你須得着人護得他二人周全。&rdo;呂不韋略沉吟,答道:&ldo;那是自然,子辛是政兒的師父,不韋決不至于行那無情無義之事。&rdo;少頃呂不韋與趙姬離房而去,留下異人獨自歇息,趙姬先前觀呂不韋神色,早已心知肚明,在長廊外停下腳步,峻聲道:&ldo;不韋,你要把他二人丢在邯鄲?&rdo;呂不韋答道:&ldo;若非如此,怎能拖住李牧?&rdo;趙姬蹙眉望向呂不韋雙眼,道:&ldo;你就不怕于心有愧?&rdo;過了半晌,呂不韋不耐煩道:&ldo;此刻非是講情講義之時,趙姬,你忘了,昨夜被鐘浩然撞見……&rdo;彼此對視良久,趙姬歎了口氣,不再發話,呂不韋拂袖而去。再過得片刻,趙姬也走後,躲在柱後的趙政這才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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