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他好幾次沒來由的心髒疼痛,凱旋歸來數月之後有之,不在戰時也有之。他會疼,必定有什麼她還未察覺的原因。
她對中立位置是有了新的判斷,此刻倒是不急了,現下應該把慕清衡無端心疾這件事弄清楚才是。
打定主意,慕蒙偏過頭看慕清衡寫字。
她出神發呆的這段時間,慕清衡倒是在認認真真地默寫。爹爹罰他們一人抄兩遍書,他第一遍早已默完,眼看着第二遍也過了一半了。
“怎麼忽然盯着我看,你貪玩了半天,這會兒該不是想耍賴打算将我寫好的奪走吧?”慕蒙看的時間久了,慕清衡未擡頭,忽然含着笑意輕聲調侃。
他嗓音清湛,聽起來甚為愉悅,尾音甚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孩子氣。
慕蒙目光沒動,眼珠輕微轉了轉,既然想知道他心髒疼的原因,必須要不着痕迹的從各個方面試探。
慕蒙想了想,盯着慕清衡默好的紙稿看,“哥哥,你怎麼寫這麼快?你剛剛受了那麼重的傷,才醒過來都沒好好休息。現在又在這裡受罰,你……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她問完,又強調一句:“你要跟我說實話。”
慕清衡執筆的手微微一顫,一小團墨迹抖落在潔白的紙張上,幾乎同時,他望過去的眸光亮了一亮。
“我很好,”他低聲,嗓音極其溫軟寵溺,“蒙蒙,你已經問過許多遍了,别擔心啦。”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似乎要來捏她臉頰,慕蒙不想讓他碰,連忙裝作不信任的樣子,用筆杆敲一下他手背,“真的假的?那讓我檢查檢查?”
慕清衡當然同意,眉目含笑随她查驗。
慕蒙仔細查過一遍,隻能得出一個結論,慕清衡确實沒騙她。她用盡全力擊了他一掌,而他不過昏迷三天,從醒來到此刻,竟然像是完全沒受過傷,已經毫無痕迹可查了。
雖然不知道慕清衡修的哪門子魔功,但至少可以得出,他心髒疼,當與受傷無關。
慕蒙默默放下手,迎上慕清衡清亮帶笑的眼睛。
看來,也與心情好無關。
那心情不好呢?
慕蒙想了一會,感覺這事兒不太好辦:眼前這個人和前世的慕清衡不同,她都不知該怎麼惹惱他——她打了他一掌,他不僅不生氣,還為她解了毒而歡喜;現在陪着自己受罰,不僅不着惱,甚至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悅,
難道要把他寫好的那些紙搶過來撕?
慕蒙想,多半也是不行的,抛開一切不談,慕清衡這個人确有風度,他在天族當太子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無禮之事,他輕易不會動怒,小打小鬧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沉吟一會,慕蒙以手托腮,一臉好奇:“哥哥,我想跟你請教一個問題。”
她今天三番五次找他說話,格外粘人,慕清衡笑意更深:“什麼問題?”
慕蒙翻開書,一邊說話一邊注視慕清衡的臉色,“這書上講六界衆生,讓我想起前兩天讀記史,看到天魔交戰那一段記載的不夠詳盡。我想知道,真的是我們天族覆滅了魔族嗎?”
“既有記載,當然是真的。”慕清衡微笑答道。
這麼平靜,連一絲心緒牽動都沒有?慕蒙沉住氣:“那我們和魔族有何仇怨?為什麼要行滅族之事?”
慕清衡神色如常,依舊溫柔,“逝者已矣,此事天族寥寥數筆帶過,隻是顧全亡者臉面罷了。六界曾經本是平衡,可七百年前,魔族出了一位空前絕後的領袖,雖才能卓越,但冷心無情,畢生所求成為千秋萬代的六界霸主。魔族本是劃地而治,但在他的帶領下漸漸擴充疆土,屠戮四方,緻使六界生靈塗炭。天族向來信奉大道之上,魔族先行不義,對此倒行逆施之舉必定出手剿滅。”
他說話時,慕蒙就裝作專心聽講的樣子,細細盯着他的表情,連最細微之處也沒有放過。但很奇怪,慕清衡說起這段曆史,除了耐心地娓娓道來,連一絲情緒波動也沒有。
好奇怪。
按道理講,這經曆于慕清衡而言應當是屈辱與仇恨,就算他表面沒有變化,他那顆誠實許多的心髒也沒任何不适嗎?
他如此神色,是真的毫不在意,還是心疾複已發卻裝作若無其事呢?
慕蒙隻得接着試探:“可是從記載來看,摩族人被屠戮殆盡,他們的巢穴荒邊成了一座空城,連一個嬰孩都沒有留下。這手段是不是過于殘忍?就算當時的魔尊狠辣無情,可他治下,總有無辜的臣民。”
雖為探查,但慕蒙坐說到這裡确實覺得此事天族做的有失道義。她不曾參與那段曆史,可作為後人回首去看,屠城之舉實在過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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