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能随意進去!”小童子們回過神來,急急跟上去,結果他們兩個被那男子揮出的結界困在半空,那結界和他們族長原來放在半空中的一模一樣。
穿過水榭上空這一路,無忌已經解開七個結界,他一層層解開他十分熟悉的結界,敏敏身上草芯的氣息離他越來越近。
那一處莊子前後不過十裡大,他卻覺得飛了十數年之久。等他停在書房前,他聽到書房裡傳出來的琴聲,竟心生膽怯,躊躇不前。
他掩去身上氣息站在門口,她未發現自己。透過落地的白紗,他看到她坐在琴前,身形同記憶中的一樣并未變化,纖纖細指下彈出的曲子比天籁更加美妙好聽。
曲終,敏敏在對着琴邊的珠子自言自語,無忌聽到他想了一千年的嬌脆聲,“三豐老頭,加上前天素素的魂魄,這一千年我已經修補九百九十九個魂魄了。”
“素素随鬼差回地府前,她也不記得我了。可是,她還記得那個負情薄幸的張翠山。以前,她還和我說,修補魂魄是賠本的買賣,那些被我修複好的魂魄不會記得我,更不會記得要報答我的大恩。或許,修補魂魄是逆天而為,所以,我才被老天懲罰一千年也找不到無忌哥哥……”
“敏敏!”
身後響起的是她銘記在腦海一千年的聲音,敏敏後背一僵,很快轉頭。
無忌愣在原地,看忽然轉身的姑娘那一雙攝人心魄的杏眼中寫滿不可思議,她臉頰上的粉像桃花落在無暇白玉上,她水潤的唇微張,像是要說什麼。他的視線又因眼眶中的淚而變得模糊,無忌上前走了幾步,走到敏敏面前,蹲在她身前。
還未待無忌再次開口,敏敏伸手,輕撫他的臉,聲音發顫,“無忌哥哥?”
“是我!”無忌點頭,笑道:“敏敏,我回來了!”
得到他的肯定,眨眼間,敏敏柳眉上揚,用力捏身前男子的臉,怒道:“夢魔,你不要以為又變成無忌哥哥的樣子我就會受騙。”
無忌被她捏的兩頰有點疼,但他很開心。他心中一動,變回真身的模樣,他浮在半空,像從前在昆侖時那樣,用葉子撫上敏敏滑膩的手背,“敏敏,真的是我!”
看到眼前的仙草,敏敏不确定地觸到那一片葉子,又看着那株仙草變成她最想念的無忌哥哥。一陣狂喜奔湧而至,她眼中的淚卻止不住地流。
“敏敏,别哭了。”無忌雙目含淚又手足無措地彎身為敏敏擦淚。現在她隻比他肩頭還高一點,還記得他沒化形前,他還隻到她的小腿。
涕泗橫流的敏敏撲到身前人懷裡,讓身前人冷不防向後退了兩步才穩穩擁住她。
敏敏把臉埋到無忌哥哥的肩頭,一邊捶他肩頭一邊哭罵道:“你這個王八蛋,為什麼這麼久才化形?為什麼把我丢下?你知不知道我走遍人世也沒有打聽到你的下落?你知不知道對花靈來說一千年就是半輩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思念你?”
無忌把這渾身都是薔薇花香的心上人抱緊,聽她哭訴,任她打罵,“對不起,敏敏,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
敏敏在他肩頭抽泣,小聲說:“我不用你發誓,素素說,男人一高興就把發誓當家常便飯.”
【“吾可以發誓!”
“我不用你發誓,說出來的話都可以因為變心不算數。”】
千年前他們相遇那一日時,他們也說過相似的話。無忌輕撫懷中人的柔軟烏發,輕聲說:“敏敏,你相信我。”
敏敏不回他的話,退出他的懷抱,仔細看化形後的無忌哥哥。和他在神農草裡時的樣子沒什麼不同,隻是比自己高了大半個腦袋。敏敏伸出纖白的手,輕撫對面臉色微紅的男子雙鬓,她雙目一閉,把唇湊上去。
微涼柔軟的粉唇貼上來,無忌渾身一僵,初初的震驚眨眼就變成欣喜若狂,他也捧起她嫩若凝脂的臉,雙眸半閉半睜,發現身前的心愛姑娘眼睛緊閉,睫毛微顫,煞是可愛。無忌唇角上揚,閉上雙眼,雙手自覺環住她的腰背。
“唔……”酥麻自下唇席卷四肢直達心底,無忌睜開雙眼,神情不解又無辜地看懷中姑娘臉上猶帶淚痕,但唇角邊的小梨渦裡卻透着狡黠。
“你害我找你一千年,這是懲罰!”
無忌紅着臉摸摸下唇,她沒舍得用力,隻有一道淺牙印,卻足以讓他刻骨銘心。
時隔千年重逢,無忌恨不得眼睛都不眨地把他的敏敏看個夠。敏敏被他看得臉紅,她摸摸哭得滿臉淚痕的臉,小聲說道:“我現在是不是哭得和花貓一樣難看?”
無忌忙搖頭,他伸出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說道:“你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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