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四處找個亭子先避避雨,卻在這時天際劃過一道光亮,灰蒙如夜色的天,恍如白晝,瞬間電閃雷鳴,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她最是害怕這樣的雷雨天,小的時候都是窩在娘親的懷抱裡才能睡着,後來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在被窩裡,吓得渾身發抖,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如此。
她吓得喊出聲來,趕忙蹲下身去,驚慌失措,瘦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緊緊地護住懷裡的春衫,雨水冰冷無情地敲打在她的身上,她發絲淩亂,貝齒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眶紅潤,像一隻受傷的小鹿,吓得渾身哆嗦,寸步不敢挪移。
她低聲嗚咽,可耳畔隻是春雨淅瀝。
正在萬念俱灰的時候,她卻聽見遠處正隐隐約約有人呼喚自己名字,熟悉的語氣中帶着焦慮,愈來愈近。
她失魂落魄地從懷裡緩緩擡起頭來,卻見天地間已經是煙雨朦胧,待聲音近些,她才如夢初醒般,淚如泉湧,嗓音低垂無力,“阿珩!”
“槿兒,對不住,本王來晚了。”他的嗓音微微顫抖,有些支離破碎,不稍一會兒,高大偉岸的身軀就像一道厚厚的屏障,将所有的疾風驟雨都擋住了。
日思夜想,盼了他好久,他終于出現了,先前的失落通通抛之腦後,她站起身來,任由他緊緊地抱住自己,寬闊厚實的胸膛,讓她瞬間卸下強撐已久的堅強,淚水絕提,放聲大哭。
“本王來晚了。”他緊緊擁着她,隻想長長久久地留住這一刻得之不易的溫存。
“你怎麼才來,我以為……我……”她低低抽泣,連句話也說不完整,香肩微微聳動,雙眼紅腫地像顆水蜜桃一般,眼淚不住地往下掉,越發顯得楚楚可人。
越想越氣,平白無故地叫她的心,一下子從雲巅落至深淵,來來回回,跌宕起伏。
她忍不住掄起拳頭,往他的胸膛上錘了幾下,痛苦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知道的,本王都知道。”他眼裡淚光閃爍,将她一把橫抱了起來,往旁邊小亭子急匆匆奔走了過去。
将她輕放在一旁的美人靠上,謝珩飛速将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萬般自責道,“本王去過你府上,可他們說你出門了,對不住,是本王的錯,本王讓你受委屈了。”
她漸漸收起了哭聲,瘦小的身子微微發抖,巴掌大的臉龐上怨氣滿滿,可眼裡分明是萬分擔憂。但在看到謝珩身上穿了一件嶄新的春衫時,她的小手不由地緊了緊,問道,“殿下可是從府裡來的?”
這件春衫的針線手法,一看就不是禮部做的,花紋樣式也極其罕見,倒像是哪家手法娴熟的小姐,一針一線親手縫的。
謝珩愣了愣,笑容有些凝固,不敢直視她的雙眸,輕聲說道,“是啊!本王才送青州回來,父皇挂念,少不得又多說了幾句話,一來二去的,耽擱了些時辰。”
他伸出手來,試圖去牽她的手,她卻往後縮了縮,他心一沉,宛如刀割。
她心平氣和道,“哥哥替我去過殿下府上,可是殿下并不在。”
“你……”他有些尴尬,遮遮掩掩道,“你找本王可是有什麼事嗎?”
她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他,這才從青州回來,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神東躲西藏,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看着他原想摟抱住自己,最後卻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蘇木槿的心裡百感交集,她有很多想跟他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就好像一堵澄澈通明的石牆,橫在他們中間,明明心與心相對,觸手卻遙不可及。
謝珩也覺得此時的氣氛很是壓抑,幹笑道,“聽聞你見過母妃,還有皇祖母?”
“是,”她道,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又問,“殿下可是從楊大人的府上來的?身上的春衫,是楊婉姑娘送給你的吧,我瞧着好看,殿下穿着也很是合身呢?”
聽着她強忍醋意說完這一番話,謝珩的心底忍不住笑出聲來,隻是表面依舊強裝鎮定,忍不住得寸進尺道,“是啊,本王知道你慧眼識珠,故此特意穿出來給你瞧瞧,怎麼樣?是不是比成衣坊那些要精緻地多了?”
她氣得險些立馬就走,可事到如今,不管如何,又怎能因為一件春衫就這樣狼狽而逃?
他和楊婉二人,會成親,還會白頭偕老,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甜蜜時光還很長,這隻不過是一個開頭罷了,她哪裡會這麼脆弱?心裡再難過,也萬萬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她破涕為笑,輕描淡寫道,“原來真的是她送給殿下的,這樣溫婉體貼的女子,殿下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看着她這一茬接一茬的氣焰,謝珩再也忍不住,湊近她的臉龐,淺淺笑道,“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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