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光,一晃而過。她也因為心有怨念,而漸漸地變得憔悴下去。
遐想間,卻聽見外頭似乎有争吵聲,期間還夾帶着幾句婢女的斥責聲。蘇木槿原想不去理會,可喚了幾聲茯苓的名字,卻遲遲沒能等來應答,也隻好披了件織錦鑲毛鬥篷,出門查看。
隻見院落中站了幾個身穿暗紫色小襖的奴婢,她們正圍成一團,正對着癱坐在青石闆上的一個丫鬟指指點點,似乎在議論着什麼。丫鬟的臉上沾滿了煤灰,在她的身旁還散落着一堆成色上好的銀骨炭,看摔在地上的竹簍,倒像是有人刻意踹翻的。
她剛靠近,茯苓就迎了上來,替她攏緊了身上的披風,悄聲道,“小姐身子才暖和些,可别再受了什麼惡風,還是先趕緊進屋吧。”
蘇木槿瞧得仔細,茯苓方才上前時,左側臉頰是紅腫着的,眼眶裡微微泛紅,還有點點淚痕。她原是個性情寡淡的,但看到茯苓一臉委屈的模樣,心裡就很不好受。
從前她性子軟弱,好說話,偏叫馮姨娘院子裡的欺負了幾回,也就一笑而過。哪曾想,她退一步,對方反而寸進尺,氣勢淩人。
真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蘇木槿輕輕将茯苓拉到自己的旁側,看着滿地狼藉。再看那幾個杵着的丫鬟中,有幾個是馮姨娘院中的貼身婢女,個個長得是尖嘴猴腮,目中無人。而癱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婢女,蘇木槿記得很是清楚。她叫青芽,原是已經出嫁了的,誰知新婚當晚,丈夫暴病而亡。而娘家嫌她晦氣,把她趕了出來,自此露宿街頭,無處可去。
而恰巧被出府挑燈夜遊的蘇木槿給碰上了,想着她可憐,便将她收進院中,差使了些膳房的雜活。按理說,這青芽是蘇木槿的人。
“怎麼回事?”她聲音一開口,便将這幾個丫鬟給鎮住了。她們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前舉手投足間嬌滴滴的小姐,今日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僅看起來精神氣十足,骨子裡更是多了種與生俱來的傲氣,響亮的嗓音,将先前病嬌的模樣一并隐去。
聽到小姐問話,馮姨娘院落裡,其中一個精瘦的丫鬟,名喚冬葵的,湊了上前,笑吟吟道,“回二小姐的話,方才奴婢聽到小姐房中的茯苓來找青芽,要備幾鍋熱水沖涼。隻是說來也巧了,夫人昨夜也受了點春寒,今早起來才好些,便吩咐叫膳房備些熱水。”
“二小姐也知道,這些年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奴婢當時隻想着快些将熱水送到夫人房中。青芽卻說,鍋裡的水是給二小姐備下的,死活不讓奴婢舀水。奴婢當時隻顧着夫人身子虛弱,少不得同青芽争辯了幾句。誰知竟将她惹急了,上來就要打我。奴婢想着自保并沒有還手,一時情急,躲閃間,竟叫青芽狠狠地打了茯苓一巴掌。”
“你撒謊。明明是你挑事在先,這一巴掌分明就是你有意打的。”其中的一個丫鬟聽了冬葵的一番話語,小臉漲得通紅,氣不打一處來。
茯苓見此情形,也低低在地她身邊,委屈巴巴地說了一句,“小姐,不是這樣的……”
話音未落,蘇木槿輕輕地拍了拍茯苓的手背,以示安撫。随即走到冬葵的面前,莞爾道,“方才你說,是不小心失了手?”
“回……”
啪啪。冬葵才回了一個字,蘇木槿便擡手,照着她的臉頰,打了兩個巴掌下去。瞬間,冬葵的雙頰上就出現了五個指印,牙齒也落了血,順着嘴角緩緩滴落下來。
這兩巴掌打得毫無防備,很是爽快。
冬葵怎麼也沒想到,前一刻,還是笑眼盈盈的二小姐,竟然對自己下了這麼重的狠手,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神情平靜地叫人不寒而栗。
冬葵吃了痛,但哪能這麼輕易認錯,捂着臉繼續詭辯道,“二小姐,奴婢說得通通都是事實。”
院内此時,鴉雀無聲。
縱然冬葵哭的再兇,蘇木槿也沒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将滿身狼狽的青芽,從冰冷的地面上攙扶了起來,随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還有那幾個或深或淺的腳印。
“青芽,你告訴我,剛剛都有誰欺負你?”蘇木槿朱唇微啟,如鳴佩環般的聲音緩緩響起,卻在此刻顯得尤為冰冷刺骨。
青芽原是個膽小慣的,跟着蘇木槿進了鎮北侯府,隻想讨口飯吃,為求自保,哪裡敢惹是生非。現在叫她指認,更是吓得渾身哆嗦,身子搖搖欲墜。
“二小姐,您怎能強人所難啊?事實真的就是奴婢說的那樣。”冬葵抹了抹淚水,先前的口齒伶俐,蕩然無存。
蘇木槿沒有理會冬葵,而是再次冷冷地發話道,“青芽,你若是不肯說實話,我便叫人将你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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