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芍蹙着眉頭,還未喝便覺得舌尖泛出苦味。她高熱已退,身子也不乏酸,本不欲喝,後來記起廠督的允諾,這才硬着頭皮喝了下去。
喝完後含了顆酥糖,堪堪壓住喉間的澀苦。
雲竹收拾好藥碗,仍見她緊握那塊墜子,便開口問道:“夫人,可要雲竹幫你戴上?”
陸芍點點頭,将墜子交在雲竹手裡。
雲竹對着妝鏡比對位置:“這塊墜子成色極好,一瞧便不是俗物。”
陸芍戴久了,似成了一種習慣,倒是從來不曾想過阿娘的這塊于阗白玉自何處而來。
如今在汴州呆了一段時日,也瞧過不少流轉于大内和官宦人家的金玉,後知後覺這塊于阗白玉質地極好,镂刻的工藝更屬上乘,當是勳貴人家的賞玩之物。
阿娘母家門第敗落,入了魏國公府也不過是姨娘的地位,這上好的于阗白玉如何也落不到她的頭上。
陸芍望着鏡面出神,驟然生出打探玉墜來曆的想法。
雲竹替她戴好,一刻也閑不下來,便問:“夫人,我還能做些甚麼?”
她伺候陸芍的光景短,好在頭腦伶俐,忠心無二。雖是替提督府辦事,卻一心向着陸芍,一門心思替她分憂,
陸芍也知道這丫頭的秉性,許多事并未瞞她:“今晨廠督拘了都察院的人,該抓的都抓了,此事也算告一段落。我料想不多時,各家官人官眷都該放回府去了。明兒初二,是回府省親的日子,你去庫房備幾份禮,陪我回趟國公府罷。”
第65章登徒子
流夏回餘州的事昨夜便同廠督提過,不作隐瞞。但是回國公府一事,是清晨才有的主意,陸芍尚未來得及同廠督明說。
雲竹有些顧慮,生怕日後廠督拿這樁事為難陸芍。
照理說,初二這日同出閣回門一樣,當是成雙成對才顯情濃和滿。
陸芍知曉廠督不會将這些細枝末節放在心上,所以并未過問。然而雲竹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還是晚間提上一句才更加妥當。
“你先去備着。待廠督回來,我再同他說。”
有應允在先,陸芍也不怕廠督食言,不放她出門。做買賣營生都可以,年裡回府省親當是不成問題。
雲竹嗳了聲,從屋内退了出去。
厚重的氈簾自兩旁垂落,阻隔外頭刺骨的寒意。
陸芍枕着玉筍般的小臂,倚在醉翁椅上,望着落地花罩镂刻的紋飾出神。她知曉阿娘的事不能急于一時,便迫使自己定下神來,好好思慮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
一直到用午膳的時辰,陸芍還卧在醉翁椅上聚神謀劃後路,絲毫未覺屋門被人推開。
黑色皂靴踩着凜寒的雪沫,踏入暗紅的絨毯。她垂着眸子,視線順着修長的身形一路向上,張揚的織金曳撒晃入眼簾,還未瞧清面容,眼前的人便蹲下身來。
仿佛被清雪洗濯,周身不沾煞氣,瞧見陸芍面色紅潤,便心情大好,眉清目朗地勾了勾陸芍的下巴:“在想甚麼?”
不過是長指曲起,輕輕一勾,恍如柳芽點水,雖轉瞬即逝,卻泛起有迹可循的漣漪。
陸芍被他輕佻的動作勾得回神,很快坐起身子,近乎脫口而出道:“登徒子。”
靳濯元平日沒少被人罵,卻頭一回被人罵‘登徒子’,他不惱反而覺得有些新鮮,抓着陸芍柔嫩的指尖揉捏把玩着:“外人罵我‘邪魔’是因為我殺人無數,芍芍罵我‘登徒子’是因為甚麼?”
陸芍被他抓着手,逃不開,擡眸對上他的眼神時,發覺他眸底澄澈,似乎很認真地再同她探讨這個問題。
她有些惱意,分明是佻薄玩忽的話,到他嘴裡便有種虛心求教的執拗勁兒。
“你說是因為甚麼!”
她掙紮着抽手,身下的醉翁椅不合時宜地搖晃了幾下。她身子歪斜後仰,差些一頭磕在木扶手上,還是靳濯元眼疾手快,騰出掌心墊在木扶手上,托住了她的腦袋。
手掌被她腦袋磕着,傳來銳利的疼痛,靳濯元倒吸一口涼氣,擡手在她後腦勺處輕輕拍了一下:“被罵登徒子的是我,你惱甚麼?”
陸芍聽着他的歪理,險要被他帶跑。然她很快反應過來:“可是被登徒子欺負的是我呀...你說我惱甚麼!”
靳濯元擡了擡眉,見她步步邁入自己的圈套,便又循序漸漸地問道:“凡事講究一個罪證。你要往我頭上按罪名,總要事無巨細列舉我的過錯才是。那你同我說說,我何時欺負你了?怎麼欺負你了?欺負你哪裡了?”
眸底肅正,語氣嚴謹認真,像是審訊罪犯,不肯放過任意一條錯漏之處。
被他的神色一唬,陸芍當真開始回想他欺負自己的過往。
眼神也随着心底的回想,一一略過靳濯元的微抿的薄唇、撐在兩側的長指。愈往深處想,一張小臉逐漸浮現赧色,連着耳根脖頸都一道染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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