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方興文拿着照相機坐到她身邊,“我叫陳蘇城,蘇州的蘇,城池的城。”方興文用筆記在本子上,“你上過軍校嗎?”“沒上過,都是野路子,在這亂世,我一路逃一路學,運氣好點能蹭個飯拜個師傅,運氣不好就是路邊草。”“那你那坦克是跟誰學的,我聽他們說你會射擊,格鬥還會開炮,醫術方面也不差,還會日語,你這些技能很難讓你不相信你沒受訓練。”方興文很疑惑,像她這樣的小姑娘,能學到這麼多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參加過訓練營,是個富商辦的,可惜沒開多久那個富商就宣布解散,訓練營的開銷太大,他無法承受,我就跟着幾個教官流離四方,後來幾個教官去參軍,他們不收女兵,我又恢複了四海為家的生活,最後就來上海了。”陳蘇城一本正經地瞎扯,方興文是奮筆疾書的記錄,她都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你覺得這仗會赢嗎?”方興文問,“現在的戰況不是很樂觀,日軍步步緊逼,我們算是孤立無援的狀态,戰場瞬息萬變,沒人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陳蘇城自然是知道最後結果,謝晉元帶人撤離戰場,進入租界,被沒收武器後,他們在英租界建立軍營訓練,最後在1941年4月21日晨練時,謝晉元被日僞賄賂士兵郝鼎成等4名士兵刺傷身亡。
日軍偷襲珍珠港後,美國和英國對日宣戰。這些士兵被日軍俘虜并押往南京,企圖強迫他們加入汪僞和平建國軍。當監獄轉移到南京後,大部分人越獄了。逃亡者有的加入了新四軍遊擊隊,有的加入了國民軍,其中九人遷往重慶。
沒有逃脫的100多人被日軍送到新幾内亞當苦力。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他們才回到家鄉。可惜回來的人隻有三十六人,其他的大部分都死在了異國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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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群衆們激街呐喊,捐款捐糧和藥品,準備送給倉庫裡的士兵,還有的人制造了大彈弓,把物資發射過來,場景好不熱鬧,倉庫裡的士兵紛紛來到窗邊感謝。方興文不斷用相機拍下這感動的一幕。
“小城子,小城子,快來,哥給你拿了好吃的”陳少華激動的抱着剛撿的布包,一路小跑過來,“這是洋人吃的面包,聽說可好吃了。”陳蘇城看着包裡切成幾段的法棍和吐司,拿起一塊法棍嘗了下,“還行,哥,你也吃。”“哥就不吃了,給你吃,多長點肉,看你瘦的。”陳蘇城隻覺眼角濕潤,“謝謝哥。”
“呦,小娃娃掉金豆了。”老鐵打起趣來,“我才沒有哭呢,隻是眼裡進沙子了。”“是是是,進沙子了。”老鐵敷衍的點頭,“姐,快過來,那兒有人唱戲,可好看了。”小湖北趴在窗邊招手喊到,“來了。”陳蘇城還是第一次現場看戲,以前都是在電視或手機上,一陣鑼鼓聲,戲台上的演員們亮出自己的絕活兒,唱念做打樣樣不落,台下觀衆也被他們深深地吸引住。難怪老一輩的喜歡看戲,這是有原因的。
突然,一個女孩從河對面遊了過來,鬼子的子彈與她擦肩而過,對岸的守衛大聲喊她回來,可女孩已經登岸。見有動靜,士兵立馬上報了情況。
陳蘇城立馬拿槍往樓下跑去,而離女孩最近的端午爬上窗台伸手去拉,可剛要把人拉上來時,一顆子彈擦着他的脖子飛過,吓得他松手滾下了台,摸着脖子上的血,端午驚慌的喊着小湖北,他想臨死前再見一面弟弟。
齊家銘與陳蘇城趕了過來,陳蘇城跳上窗台,探出身,“抓住我的手。”對方立馬伸手,陳蘇城猛的一拉,把女孩拉進來。“他沒事吧?”女孩看着齊家銘不斷安慰着端午,關心起來,“沒事,死不了,擦傷,你先跟我走。”“好”
陳蘇城把人帶到一個房間,用布擋住窗戶,把幹淨的衣服放到椅子上,背過身去,女孩也快速脫下衣服,解下纏在身上的軍旗,交給陳蘇城,“我替兄弟們謝謝!”陳蘇城敬重地向她敬禮,“這是我的毛巾,幹淨的,擦下頭發。”“謝謝。”
陳蘇帶着軍旗和人去見團座,謝晉元讓人把軍旗挂起來,把剛收到的軍令講給衆人,布魯塞爾會議如約召開,他要讓世界知道中國軍人沒有撤,總部傳令,要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堅守兩天,堅持的越久就越能在會議上争取到國際社會的支持,謝晉元想升起這片旗,問大家是否願意,無一人反對,他們知道,一但升旗就意味着将要承受日軍最大的怒火,到時一定是傷亡慘重,但大家都沒有退縮,做好了随時為國捐軀的準備。
升旗時間定在明早,謝團長讓大家寫封書信交給楊慧敏,由她帶出,這是唯一一次能給外界親人傳信的機會,大家都很珍惜。
後夜,陳蘇城親自送她回去,給她打好掩護,楊慧敏抱着裝有信件的鐵盒快速遊過了河,對岸的人也反應迅速的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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