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負水是不敢譴責他私闖民宅了。
後門進入是一方圍院,中間栽着一株老槐樹。負水小心打量着周遭,忽然一處牆上木闆被推開,隐隐可聽見門後傳來販夫走卒的叫賣聲。
此處應該也是一個前店後院的臨街鋪子,隻是後院深,設了好幾道閘門。
來人容貌普通,眼神沒看着李珰,卻是盯着崔負水,走近了躬身朝着李珰一拜。
“主子,這——”那人眸色似鷹隼,尖銳地刺探着一旁安靜沉默的人。
“不必忌諱,可信之人。”
寥寥八字,他說得輕快。那人同負水卻是同時驚訝地看向李珰。
一人驚的是李珰竟然有如此信任的心腹;一人驚的是李珰怕是要做什麼大買賣。
那人從袖口中抽出一封書信,怕是極其貴重之物,書信的用紙平滑幹淨,一看就是上上品。
李珰接過,從胸口的衣襟内掏出一團藍色絹布,散開後裡面是一方銅印,一盒點漆。他在書信封口處落下方印紅痕,沉聲囑托:“穩中取勝,消息直接傳回京城。”
“是。”
無人敢寫帝皇書(18-5)
出了神秘的會面地點,負水不敢出聲,安靜乖巧地趕在李珰身後,二人正沿着城中河渠往城門方向走,城門守衛如今已換成李珰的人,不必擔心過了閉城門的時分。
也正因如此,負水暗暗觀察四周,發現城中巡邏的衛隊有些不同尋常。
她眼神不錯,記憶還算平常,卻也能發覺有一隊人馬連續晃悠出現,幾乎圍着二人溜達,幾張人臉她都要記熟了。
她瞧着李珰步履如常,神态冷清,唯獨嘴角處不安分地微微抽動着,像是随時吐露的蛇信子。
李珰說要“打草驚蛇”,現在是行至“打草”階段,還是“驚蛇”階段,她一時有些拿不準,卻也知曉李珰素來心思深沉,進退有度,不做無把握之事。捏緊懷中綢布的邊角,腳步一步一步幾乎準準踩在他的腳印上。
日暮時分,人馬散去,攤主麻利地整理鋪子,将貨物擱在竹簍裡,雙肩負起,城門口出入的人流漸多,擁堵成長隊。
負水藏在張揚的酒旗後,盯住城門口的衛兵細細觀察了片刻,終于扭頭沖身後的李珰禀告:“公子,我們的人都被暗地換了。蛇跑得很快,現在打嗎?”她在脖子上比出一個剌刀子的動作。
李珰想起先前她拿劍刺人時的瑟縮發抖,如今已是自信淡然地說出殺人的話,不禁因為這種同化生出一點歡愉。
他挑挑眉,看向二人身後的石橋,下面是幽幽流淌的河水,通向城外山溪。
安容城的百姓用水多取自城外山澗,城内修了溝渠直接引入活水,方便百姓使用。
“今日我心情好,再教你一招打蛇的技巧。”他語氣輕快,眼色得意。
負水還緊張盯着遠處搜尋二人的衛兵,悄聲問道:“是何技巧。”
李珰将手中端了小片刻的綢布放在地上,本是打算裁出兩條腰帶的。
負水小心轉身,掩住身形:“公子這是何意。”
李珰蹲着身子,将綢布卷成牢牢一圈,一頭系在自己腰上,打了死結。他擡眸掃了一眼她的腰腹:“會凫水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雖然那是多年前的事,小時候她在富水邊長大,阿爹說她五歲的時候便跟着村裡的野小子下水嬉戲了。
“系上。”李珰将另一頭遞給她。
負水接過,學着他的模樣系了死結。李珰引着她來到河岸邊,眸色幽靜,同水面倒影對峙。
“下水後記得一定帶着我。”李珰嚴肅地囑咐她。
“公子不會凫水嗎?”若是此刻負水還不知道李珰想做什麼,那就太丢人了。
李珰面上流露出一絲窘迫,稍稍清了清嗓子:“會,但時間不能太長。”
“放心,我一定帶你出去。”負水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
李珰輕笑一聲,扯了扯二人中間的綢布繩,确認它是否牢靠。而後眉眼飛揚,語氣驕傲地說道:“如是蛇在洞裡,不在草中,你便得聲東擊西,引蛇出洞。”
音落,他将玉冠解下投擲水中,随便摸了一根繩線将發絲牢牢束住。傾身沒入水下,天水青的芙蓉緞在水中暈開,同清水融為一色,這渠水本就引自高山清澗,與天水之青同出一脈。
負水下潛得更深,腰間綢帶在水波蕩漾間感受到一股牽扯,她不時回頭看上一眼,李珰也抓緊時機向她指明方向。
負水暗自感歎自己的童子功不錯,雖然帶着一人,好在如今肢體強健,遊了半個時辰尚能撐住。
上岸之時,李珰已經脫力,負水不得不架住他的雙臂将他托上岸,自己也癱軟在一旁的軟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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