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的水路,兩個月前便到了羌州,找了鄉野之地住下,還開了一塊田,種了些蘿蔔,此刻衆人湯罐裡的便是蘿蔔老鴨湯。
李珰擱下筷子,負水瞧見後趕忙停下碗筷動作,正襟危坐。對面還在狼吞虎咽的二人看向端莊的崔負水,暗地交換視線,默默放下了筷子。
李珰看着兩個兒郎,懶懶說道:“将軍府既毀,契約便不作數了。你們如今是自由身,今後有何打算。”
鄭雲和沈淮七彼此看了一瞬,皆是堅定地點頭,繼而鄭雲沉穩出聲:“将軍,我和淮七路上早就商量好了。如今天下動亂,正是男兒建功立業、保家衛國之時,我與淮七雖無大才,好在一身骨肉還算健碩。希望投入将軍麾下,為國效力。”
說完,拉起一側沈淮七的袖子來到李珰案前,恭謹地拜伏在地,禮儀周全,目光堅毅,倒像是有幾分決心的模樣。
“若是想建功立業、保家衛國,何不北上從軍,北伐之戰正是用人之時。”李珰語氣冷淡,不甚在意地評價着二人忠心。
“我和淮七都是孤兒,幸得将軍收養才活到今日。既是為國盡忠,也要報答将軍容養之恩。且古人言,良禽擇木而栖。北伐之軍,皆由世家統帥,我們二人雖為國百死不辭,卻不願任人宰割、白白送命。”
“求将軍成全!”
“求将軍成全!”
一室安靜。
李珰臉上少見地露出煩惱糾結之色,故而惡狠狠地盯着地上乖巧跪着的少年。大有他不出聲,便在此處跪到天荒地老的勢頭。
李珰不耐煩地揮揮手:“起來吧!在我軍中,沒用之人先從低等下士做起,論功行賞,沒有捷徑可走。”
說話間視線幽幽掃過負水,眼神中的嘲弄意味分明,尤其念到“沒用之人”幾個字時,似乎若有所指。
鄭雲和李珰俱是興奮不已,按捺下激動心情,重重連嗑了三個響頭:“謝将軍!”旋即起身拉過負水,三人興沖沖地往外走,商量着切磋切磋。
院子裡叽叽喳喳,李珰吵得有些頭疼。手指用力地按在眉眼間,卻沒有厲聲打斷他們的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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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珰珰:我好煩,好不容易把家遷到了羌州,結果還是要多養兩個人
無人敢寫帝皇書(18-4)
李珰打算從羌州的流轉貨物查起。
亂民存續多年,久久鎮壓不平,如春後野草,年複一年,枯後又榮。這麼旺盛的生命力,想必供養他們的土壤一定肥沃不已。
可是如今羌州的經濟一手捏在烏颉手中,即便是淮安朝廷,也隻在征收賦稅上過問。其餘,便由當地行政官根據情勢自由布策。
簡單來說,隻要羌州繳足了錢,朝廷那邊對某些事情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滿羌之地并不适合種植米粟一類的谷物,量産不豐,故而多同晉國、魏戎交易,以金銀珠寶交換谷物。如今并入晉國版圖,貿易無礙,自然米糧交易日益發達,從數百米糧鋪中查出線索怕是不易。
李珰嫌鄭雲、沈淮七不夠穩重,将人帶回軍中,随意扔給底下的衛隊長帶着。這不禁讓負水暗中慶幸自己尚有擊鼓之技,得李珰青睐,封為司鼓,大小也是個八品官兒;又為李珰信任,探查線索這等重要之事派出她這般心思細膩、成熟穩重、靈活機變之人。
二人扮作淮安來的米商,李珰是主子,負水是仆役。看着哪家店鋪順眼便走進去,負水走在前面為李珰開路,敲了敲櫃台,沉穩開口:“管事,你家主人在不在。”
正在撥弄算盤的管事笑呵呵地起身,說話之人身後站着一位年輕男子,氣度不凡,頭上白玉之冠瑩瑩通透,身上錦袍在日頭下鱗波蕩漾,定眼一瞧,竟是天水青的芙蓉緞,如今隻有淮安城中的貴人才用得上。
“在在在,我這就去叫老爺來。”管家打簾去了後房,約莫一句話的功夫,一憨厚模樣的男子從門簾後踱步而出,管家跟在身後。
店主人姓宋。
負水拿出腔調:“宋老闆,我家主子有些餘糧要出,數量大,隻有羌州能收。”
又頗為遺憾地搖搖頭:“這是我們第一次來羌州做生意,沒有門路,怕被人說少了誠意,這不,我家少主人親自來了羌州談生意,你看——”
負水将尾音拖得長長的,好給老闆思索的時間。
門口李珰款款入門,優雅地朝着店主人行了一禮,笑得十分真摯:“小子姓陳,宋老闆,多有叨擾了。”
負水看着身前之人,氣質儒雅,文質彬彬,好似真是富貴人家栽培的小公子,一點沒有軍營裡攝人威嚴的氣勢。
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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