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想着,轉身小跑起來,将那樸實無華的紙鸢高高揚起,眼見着便要越過另外三隻,身後的少年郎叽叽喳喳地又要吵鬧起來。
鳴澗谷的大隊人馬正欲下山之時,一位婢女不知從何處拾得一燕雀紙鸢。一衆風流公子圍作一團,紛紛取笑道今日還有從天上降下來的收獲。
顧靈泉先上了馬車,婢女将帷簾微微攏起,馬車内的貴人譏笑了一聲,語氣不屑道:“無非是山上李珰那衆人的污穢之物,你們一個個還隻作撿了個寶。”
衆人臉色聞之一變,當然,也不乏慷慨執言者。
一青年做儒士打扮,舉起紙鸢面向衆人展示:“諸位請看,我朝重詩文,書畫蔚然成風。我觀此人落筆驚濤,書畫合一如入化神寫意之境,當屬上上品。”
人群又傳來啧啧稱贊之音。
若是旁人頂撞了顧家少郎怕是身有殃禍,這位青年則不同,一番言論讓人信服口服,引得衆人點頭稱是,當也為淮安城高門貴府之人。
人群裡一風流少年高聲發問:“沈書懷,你既是名儒之後,随皇子學于内門學宮,得陛下稱贊,不若将這紙鸢上的野詩品鑒一番如何?”
少年着重咬住“野詩”二字,引得衆人發笑。
這番話實則明褒暗貶,一連譏笑了寫詩之人與評詩之人皆不入流。
淮安沈氏,算不上一流名門。因如今家主沈詠年微寒時求學太學,得前朝末帝賞識得以封博士,執教太學。後新朝初立,沈詠年通禮儀,明教化,掌典章,遷太子太傅。曆經四朝才讓沈氏于淮安站穩腳跟。
如今沈詠年年逾七十,垂垂老矣,為大司空,而無實權。好在後世子孫人才輩出,遍布朝堂,雖職位不高,多掌實權之職。沈書懷便是沈詠年四世長孫,再過不久就要上任尚書省的秘書郎,為皇帝欽點的少年英才。
那風流少年敢如此譏諷沈書懷家門之事,可想門第之高。
沈書懷對此嘲弄毫不在意,面容淡定如常,立起紙鸢面向衆人,侃侃而談:“這紙鸢上寫的是——”
“三月春風似馬蹄。”
“呼來不叫美少年。”
“鸢飛長沖七萬尺。”
“自由天下有人間。”
不等沈書懷開解,人群中已響起細碎的讨論聲,甚至有人撫手稱快,感慨少年意氣,直抒胸臆,氣勢明烈。
不用衆人争辯,顧靈泉嗤笑一聲,令小僮驅車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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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真是全書中最無憂無慮的一日時光。果然少年時代足夠銘記一生。
遣筆作李珰(9)
崔負獻想,應該是自己最近接觸章懷太子墓過多,夢裡才回憶起諸多舊事,讓她沉迷其中,好幾次差點睡過頭。
午睡醒來後,發現宿舍隻有自己一個人。崔負獻盯着昏暗的牆壁看了半晌,忽才想起自己入睡前向蓉興奮地沖她送了個飛吻,說是和男朋友複合,今天下午出去約會,晚上可能不回宿舍了。
所以在感情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句話多半時候聊以□□都不夠用。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大概便是這個道理。
崔負獻掙紮着下床,将論文作業塞進書包,又從抽屜的錢包裡抽出身份證。視線無意落在證件照上,五官清晰,輪廓分明。她不知道上一世的崔負水是不是也是這個模樣。
記憶中的人一遍遍描摹,依舊是散不開的雲;好在舊事遍遍回味,越發清晰沉重,情誼也因此發酵綿長,不可忘卻。
崔負獻整理好情緒,确認無誤後風風火火地趕赴教室。作為課代表,她得提前準備一些課前事宜,表示自己對這個身份的高度認同。
今天淮城回溫,李珰穿了第一堂課的T恤短袖。崔負獻這次坐在最後一排——其實就是教室的第三排,随便打量一下,張宴哲确實沒有來,估計是請假跟着導師趕項目去了。
崔負獻心底莫名松快了些,以緻于下一秒她冒出了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的念頭,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表示對這種自戀心态的道德譴責。
李珰這節課講的是晉朝墓葬禮制研究,案例多是他參與或主持過的考古項目。
崔負獻手指飛速地瞧着鍵盤,浏覽器的标志在角落裡閃爍着,她忿忿地關上垃圾網頁的彈窗,再回神,注意力沒跟上李珰的講課,反而想起之前在研究室自己搜索“李珰”的故事。
于是眼神從幻燈片自然而然跟随着思緒轉向李珰本人。
他為什麼沒有研究過那段政治史呢?明明他布置的論文還是政治史研究方向的——這意味着他對此感興趣,并且有一定研究深度,不然難以公平客觀地評判交上去的論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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