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端捏着那張字迹狂放的絹紙,細細地看着。
在這封飛鴿傳書裡,顧非池提到最近他已經整頓完了内廷司,如今國庫多了兩千萬兩銀子,無論是閩州剿匪、豫州修壩,還有北境軍的糧草等等,都不用愁了。
提起了今年春闱開了工科,在殿試時發現了一個叫祁也的奇才,在火器和火藥方面天賦異禀。
他讓祁也對火|槍進行改進和試驗,經過兩個多月的反複實驗,祁也與工部制造出了一種新的起爆|藥,改進了火|槍的點火裝置,命名為“火帽”。
還說起了,他想将邊關一年兩次的“馬市”變為一月一次,逐步開放邊關,恢複與周邊諸國的茶馬互市。
互市可歲增巨賦,收百年之利,卻也會給心懷叵測的外族人侵擾邊關的機會,利害各半,内閣意見不一,他想問問謝無端對此的想法。
謝無端捏着信紙凝神看了一會兒,接着鋪紙磨墨,動作不緊不慢,很有一種閑看雲卷雲舒的優雅。
風吟知道公子是在思考,下意識地放輕了手腳。
謝無端執筆沾墨,在紙上起草——
阿池,見信如晤,接十四夜來書,具悉一切。
互市利大于弊……
當風吟把茶水奉到謝無端手邊時,瞥見了這兩行字,忍不住嘟囔道:“公子,皇上在信裡還說讓公子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呢。”
“您倒好,看信隻看半截。”
顧非池的信有兩張,一張說的公事,另一張說的是私事,往往是叮咛謝無端顧着身子,可謝無端隻看了第一張,卻根本沒看第二張。
“不急。”謝無端連眼皮也沒擡一下,筆鋒不曾停歇,一氣呵成地往下寫着。
書房内一時靜谧無聲,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夾着屋外飄來的金蓮花香。
寫完了一張絹紙,謝無端又取了一張新的絹紙,筆尖又在硯台上沾了沾墨。
風吟看不下去了,又道:“等信寫完,公子還要看文書;看完文書,您要去巡城;巡完城,您還要接見狄州将領和官員……”
風吟每天都如影随形地跟在謝無端身邊,自然對謝無端每天的行程知道得清清楚楚。
謝無端:“……”
門簾這時被人從外頭掀開,一個身穿檀色暗紋褙子,體型消瘦的老嬷嬷拎着一個紅漆木食盒走了進來,直走到了書案前。
面對謝無端那老少鹹宜、俊秀無雙的面龐,老嬷嬷毫不動容,恭恭敬敬地說道:“謝元帥,用膳時間到了。”
她那張平平無奇的大餅臉不苟言笑,下垂的嘴角輕抿時,給人一種刻闆倨傲、公事公辦的疏離感。
風吟瞥了一眼旁邊的壺漏,不由在心中暗贊:一刻不差,還是那般準時,不愧是祝嬷嬷。
祝嬷嬷自顧自地放下了食盒,熟練地把謝無端面前的東西統統收走,動作幹脆利落,不過轉瞬就把書案收拾得幹幹淨淨。
東西
該在哪裡,就在哪裡,一目了然。
連謝無端跟前那張空絹紙也被收走了,隻餘下他手裡那支剛蘸滿墨汁的狼毫筆。
祝嬷嬷的手一刻不停,收拾好書案後,就打開了食盒,把裡頭的三碟菜加上一碗灑了白芝麻的米飯一一取出,都放在了謝無端跟前。
最後,她還不忘順手抽走了謝無端手上的筆,闆着臉道:“元帥,用膳時忌分心,對腸胃不好。”
謝無端:“……”
下一刻,祝嬷嬷隔着帕子把一副幹淨的筷子遞到了他手邊。
“午時了,您該用午膳了。”祝嬷嬷一闆一眼地福了福身,儀态舉止令人挑不出一絲毛病,“娘娘說了,您要少食多餐。”
說着,那雙象牙筷又被她往謝無端手邊湊了湊,一副他要是不拿,她就直接塞的架勢。
筷子一頭刻着鷹首,那雙犀利的鷹眼與白鷹雪焰一般無二。
這雙象牙筷是祝嬷嬷帶來王庭的,就算謝無端從來不曾問過,心裡也清楚筷子上的鷹首是誰镌刻的。
阿池這家夥啊……
謝無端失笑,接過了那雙象牙筷,夾了塊絲瓜炒蛋送入口中……
室内又安靜了下來。
祝嬷嬷滿意地笑了,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盯着謝無端用膳,心裡還算滿意。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強勢鎖婚:機長老公你好棒! 我在魔卡世界刷成就 諸天:我時空守衛,開局亂入港綜 婚後回應 私婚密愛 大叔的專寵小丫頭 我在亮劍殺敵爆裝備 無限恐怖之第二種可能:未來穿回 德路與遠方 農女緻富:山裡漢寵妻無度 鹹魚穿書後發現全家都是反派 高手下山我不會武功 春台記事 無你皆浮生 山村嫂子的秘密 江花紅勝火 開在七十年代的雜貨鋪 渣攻在火葬場走事業線 高嫁 重生幕後貴族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