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雪最煩一見面,他眼睛就跟長在她身上似的,除了被人看着渾身不自在,還因為知道他是透過現在的她,去看曾經的她,那種無法形容但相當排斥的詭異感覺,讓人更加難受。
但這麼多人在場,有人正時不時往這邊瞟,還有人毫無掩飾一臉等着吃瓜看戲的表情,讓洛心雪沒辦法直接發作,隻能保持淡定平靜道:“會議開始自然就知道了,人齊了嗎?”
得到她一句回應,霍衍就像得到很多塊美味的糖果,笑容裡帶着一絲滿足,“你到了就能直接開始。”
“不行。”賈奇志剛出聲,就看到霍衍面色瞬間冷下來,掀起薄薄地眼皮看了他一眼,就讓他冷汗直接流下來,頓時想狠狠往腦門和嘴巴扇幾巴掌。
都是剛才那個笑容讓他産生了錯覺,忘記霍衍是什麼樣的人,還以為他多麼親切善良好說話。
賈奇志求救看向旁邊同事,然而一桌子人都在垂着頭,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幫他解釋,“霍霍霍霍...霍總...還還還...還有人沒沒...沒來。”
霍衍盯着他,“誰?”
賈奇志感覺雙腿都快站不穩了,“溫溫...溫大少。”
“溫簡光?”霍衍眼底的笑意瞬間散去,緊皺着眉頭看向旁邊。洛心雪怔了怔,她并不知道溫簡光會來。
霍衍嘴角緊繃,“他來幹什麼?副理事長也有變動?”
“我來并不奇怪,你出現在這裡才奇怪。”
會議室外面傳來溫柔低啞的聲音,溫簡光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出現,眼神穿過人群,看向首位旁邊,“小雪,Surprise。”
洛心雪輕笑出聲,“昨晚語音裡沒聽你提起要參與這件事,故意的?”
旁邊響起霍衍陰恻的聲音:“你們每晚都語音?”
洛心雪用一種可以透露出‘關你什麼事’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原先垂着頭的工作人員,看到八卦中心的另一位主角居然也來了,忍不住擡頭坐直身體,不想錯過精彩畫面。
溫簡光走到洛心雪跟前,對着旁邊的人道:“可以麻煩你去對面坐嗎?我還有些事需要和洛理事商量。”
剛剛才腿軟站不住,偷摸着坐下的賈奇志,聽了這個要求,頓時面如菜色,一邊糾結,一邊巍巍顫顫想站起來。
腿剛彎了一半,就感覺主位的眼神能把他剝皮淩遲了,心底産生一種緻命的危機感,促使他顫抖着雙腿,想坐回去。
結果屁股還沒沾到凳子,胳膊就被人抓住,那隻手強而有力,不容拒絕的拉着他起身,接着椅子聲響起,他人就被拉到了旁邊,順帶得到一句溫暖有磁性的:“謝謝。”
賈奇志扭動僵硬的脖子看向主位,發現霍衍眼神雖陰翳,但卻不是對着他,而是對着搶了他位置的人,連忙擦了擦汗,擡起酸軟的腿跑向最末端的空位。
霍衍覺得兩人坐在一起相當刺眼,但他現在不敢做會惹洛心雪讨厭的舉動,明白那樣隻會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因此隻敢用語氣表達出内心不快:
“我這邊沒收到副理事長換任的申請,你來幹什麼?”
“我沒接任副理事長的位置,你當然沒收到申請。”溫簡光舉了舉手裡的樣本,“每次理事評選會,參選人員的身體素質也在考核範圍内,所以溫氏都會組織醫療團随行,我是本次醫療團長,全權負責參選人員的健康檢查。”
看着霍衍臉色變得更差,不等他回答,溫簡光又道:“倒是你,突然接任理事長,還參與前幾任理事長從未參與過的評選會,你想幹什麼?”
兩人一碰上就火藥味十足,會議室裡的人不自覺屏住呼吸,不敢在這種緊要關頭洩露出半點動靜,影響他們之間的對峙。
霍衍往後一靠,“我做事什麼時候學過他們,他們沒做過的事,我做得多了,我要是樣樣都和别人一樣,還能有今天的霍氏?”
會議室裡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誰都知道霍衍狂妄,但沒想到他連曆代祖宗都敢拿到明面上對比。
衆人心裡既覺得他狂妄至極,又生出一些敬佩之心。
很多家族到達頂點後,守不住就面臨衰敗,極少極少能在頂點上再開拓出一片天,霍衍的确像他說的那樣,沒學着祖輩做過的事,另辟蹊徑将霍氏重新壯大到難以逾越的高度,讓霍氏又上了一層樓。
溫簡光心裡也是非常認可霍衍這點。
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選擇出自己要走的路,他看着霍衍在年少時被迫放棄内心渴望的很多東西,一步步堅定走向那個位置,站穩腳跟,他一直由衷感到佩服。
因此,即便知道霍衍居心不良,但對于他剛才這些話,卻找不出反駁的點,溫聲道:“霍衍,你該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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