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想必是在下的堂弟謝喻安對姬道友說了什麼閑話?唉,他不懂事,又素來與我有仇怨,背地裡說些我的壞話,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姬冰玉道:“所以你承認你時常去找謝喻安師兄的麻煩了?”
謝文瑞道:“這不叫找麻煩!這、這怎麼能叫找麻煩呢!這是兄長對于底下弟弟的合理管教!”
姬冰玉長長的“哦”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那你就是承認,你時常用把他推下水、不讓他正常前去明悟堂、打斷他的修煉、帶着一幫人堵他——等等的管教方式嗎?”
當然這些事最後都會被謝喻安報複回來。
但這一點,姬冰玉是不會說的,而謝文瑞卻也沒這個腦子。
他死要面子,絕不願承認自己會被謝喻安算計,支支吾吾道:“我、我……”
眼見他已詞窮,姬冰玉滿意地點點頭,大發慈悲地轉移了話題:“謝師兄的事情暫且不論,關于那些外門弟子的事,你可還有話說?”
謝文瑞明顯因姬冰玉之前的打斷而慌了手腳,也不是想起了什麼,在瞥見姬冰玉後,臉上終于劃過一絲惶恐:“那些外門弟子……”
“呃、嗯,她們之中很有些人不務正業,整日裡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喜歡在我面前晃悠。我不過是與她們對視了幾眼,想要上前勸說一番,讓她們積極修道,可這些弟子又開始扭捏驚懼,小題大做得很。”
這話出口後,謝文瑞像是放下恐懼,口中的話語越來越流利。
“說得難聽些,我可是金鳳謝家的嫡系子弟,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若是她們在背地裡抱怨,可也不知有沒有反思一番,為什麼被‘欺負’的總是她們呢?”
“就是因為她們總是耽于瑣事,不盡心修道罷了!大丈夫當志在四方,心懷天下,哪裡該像是這些女弟子一樣,動不動風花雪月,兒女情長呢?”
沒得幾十年腦血栓都說不出這煞筆話。
時至如今,姬冰玉甚至已經不生氣了,完全就是用一種看人性行走胎盤的眼神,看着謝文瑞在大殿上侃侃而談。
她能感覺出來,這謝文瑞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有錯,無論是欺辱旁人,還是閑來沒事帶着那些纨绔子弟一同騷擾女弟子。
這樣的騷擾總是突如其來,又根本留不下什麼證據。那些弟子告狀時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有些外門弟子更是怕自己無權無勢,惹不起這些纨绔二代,隻能息事甯人。
一來二去,更是助長了謝文瑞等人的氣焰。
他是半點不怕的,大不了還有家族兜着。
搞通了他的邏輯後,沒等姬冰玉開口,便就聽一道嚣張的聲音從身後蓦然出現。
“——這麼說來,為什麼被打的人總是你啊,你怎麼不能自己反思一下?”
郦撫卿大步走進殿内,對着掌門和乾明真人勉強拱了拱手,繼而又轉向了謝文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極為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自己長得欠打又總做些不三不四的事兒,還有臉跑到這大殿之上撒潑,你們金鳳謝家的高貴人就是你這幅上蹿下跳的潑猴模樣?我說你潑猴都辱沒了猴子,我看你就是兩坨狗屎看對眼,挑個适合出殡的日子就把你這玩意兒生了出來。”
“我要是你祖宗死八百年了都得氣得要從棺材裡跳出來好好管教你這個丢人現眼的不肖子孫,不把你這玩意兒在牆頭挂三天吹幹腦子裡的水都躺不回棺材闆裡去。”
姬冰玉:“……”
草(一種大師兄愛吃的植物)
好、好強的戰鬥力!
剛打算斥責郦撫卿不守規矩的乾明真人在聽到這番話後,小幅度地翹起了嘴角,沒有開口。
長清門确實與金鳳謝家素有淵源,感念對方曾在數次危機之中的相助,故而每年都會應允幾個弟子來門中修道。
往年倒還相安無事,那些弟子也算本分,熟料近些年來這些“客居弟子”的做派愈發嚣張,尤其是這一次以謝文瑞為首的弟子,仗着那舊日之約,頗有幾分無法無天。
這一切,乾明真人不是不知道,隻是他遵守那約定,不好太多幹涉——尤其是謝家,從上到下等級森嚴,而謝喻安的“令牌”又在謝文瑞手中,簡直是被人拿捏住了命門。
為了避免謝喻安與謝文瑞的沖突,乾明真人近幾日也刻意将人隔開,也是一樁煩心事。
故而,在聽見郦撫卿的罵街後,乾明真人頭一次覺得,有雪腴峰的人在到也不錯。
“算了。”郦撫卿罵累了,皺了皺鼻子,嫌棄無比,“老子天縱奇才生不出你這種龜孫,滾邊兒去吧。”
就在郦撫卿話音落下後的一秒,韶陽羽緊接其後,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謝文瑞後,冷冷吐出兩個字:“果然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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