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林希希扭頭朝外面看了一眼,沒動。樊麗芝站了起來,“應該是打喪鼓的人到了,我去看看。”
樊麗芝說的沒錯,确實是打喪鼓的人到了,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比較幹瘦的身材,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裝,上面是小西服領的短袖,下面是長褲,穿了一雙白色的休閑鞋。剪着短發,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精神。她的臉比較窄,但是很長,也不知道是因為臉太窄而顯得臉長了還是本來就臉比一般人長些。她的眉毛繡的太過粗了一些,顴骨比較高,眼神非常自信又有點咄咄逼人,臉上的粉堆了老厚,感覺隻要有點微表情,就會有粉末掉下來。即便是她化着妝,在她身上,也找不出一點點女人的那種柔美。如果不是知道她底細的人,會疑心她是不是就是一個男人扮的女人。
“李阿姨,大舅媽,你們也出去聽聽喪鼓,請的那個女的,都說她喪鼓打的挺好的!你們快出去聽吧。”樊麗芝進來就大聲地對那幾個人說。
有幾個人應聲出去了,還有兩個坐那裡沒動,依舊聊着天。
曾菊香此時也忙完了,進來後順手拉了一把椅子,挨着林希希她們坐了下來。
“忙完了?”梁淑芬問道。
“嗯。這一天轉下來還蠻累的。”曾菊香使勁地往椅背上靠了靠。
“你快洗了找個地方睡去,這還有兩天忙咧。”
“确實,嫂子,你快休息去!這好多事我也不懂,也幫不上忙。”樊麗芝也說。
“我先坐會。”
“嫂子,這廚師是哪裡找的?做的菜還挺好吃的。”
……
林希希坐在那裡聽着她們三個人閑聊,偶爾她們也會問她一句,她就答一句。她觀察着她們三人的表情,媽媽臉上看不出來悲喜;堂伯母的表情好像有着一點點沉重;嬸嬸一直就表現得像是一個與奶奶沒有任何關系的人,甚至略帶一點點興奮的樣子,就像小孩子的人來瘋。
林希希有一點反感嬸嬸的興奮,奶奶去世了,她即便是不悲傷,也不應該是這種略帶亢奮的樣子吧。哪怕奶奶跟她沒有血緣關系,可奶奶是她老公的媽媽,也是對她好過的人。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打喪鼓的不知道說了什麼,讓大家哄然大笑。林希希這才發現,奶奶的離去,真正傷心的沒有幾個人。奶奶雖說不是年紀很大,可也不是年輕人了,人們雖然覺得去世的有點早,可也覺得這個年紀去世很正常,所以連一點點惋惜也沒有。因此,在看不見奶奶的地方樂呵着、享受着。
林希希想着想着突然也就釋懷了,以前,她也是看到過左鄰右舍的老人去世的,她不是一樣的覺得無所謂、無動于衷嗎?唯有這次奶奶的去世,才讓她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痛楚。
“希希,你去睡一會。”曾菊香拍了下林希希的肩膀。
“我沒事。”林希希看了眼奶奶,她想在奶奶身邊能多呆一會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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